“你在罵我？”張英難以置信的盯著葉清寧，長這麼大，還第一次被人指著鼻子罵難看。
葉清寧好笑，“你汙蔑我男人，還指著我寫首詩歌讚美一下？亦或者，寫封大字報貼外頭牆上，讓世人都來讚美讚美你見男人就生撲的偉大事跡？”
“咳。”顧昭別開了臉去，他沒料到，這女人嘴巴這樣厲害，不帶一個髒字就將張英這個女人給罵了。
而且，她字字句句都是在維護他，相信他。
一時間，他心裏有些暖暖的，可很快又有失落。
當初，他和葉清寧被下了藥，在大隊看稻穀的小屋裏，做下了錯事。
桑柔柔不肯聽她一句解釋……
張英氣的一張臉青白交錯，她瞪大一雙眼睛，突然看向葉媽媽。
“媽，你聽聽，她罵的都是什麼話啊？你不管管嗎？好，你們趁著清鬆不在家，合起夥來欺負我。你們等著，等著……”
罵，罵不過葉清寧，打，打不過顧昭。
知道眼下討不著好，張英一抹淚，氣的跑了。
沒想到這女人竟是個紙老虎，幾句話一懟就慫了，葉清寧眨眨眼，很無辜。
“媽，怎麼辦？我把嫂子氣跑了，大哥回來會不會找我麻煩？”
“他敢！”葉媽媽站在一旁，從頭看到尾，簡直要對這個女兒刮目相看了。
她的清清自小嬌弱文靜，還愛哭，凡事都得哄著寵著。
萬沒想到，現在這樣厲害。
她因瞧不慣張英的市井做派，平時婆媳倆摩擦不斷，可她不會吵架，更不屑跟人吵，每每被氣的堵在心口。
今天，這口氣總算出了。
想不到，懟人能這麼爽快。
隻是，突然想到什麼，葉媽媽鼻頭一酸，揉著葉清寧的頭發，低低道，“我的清清，這些年一定是受了太多苦。”
能讓一個溫柔的姑娘變得強硬潑辣，背後一定有著旁人不知曉的辛酸。
“媽，我沒事。”葉清寧心裏也是一酸，母親的這話，她一聽即明，前世今生，她都經曆過。
當背後沒有依靠時，女人能靠的隻有自己。
溫柔保護不了自己，便隻有強大。
顧昭站在一旁，一雙深眸靜靜的看著葉清寧。
從她第一次來到後灣村。
那是個日頭快要落的黃昏，漫天紅霞。
他看著她第一個跳下了牛車，仰著頭望著天邊晚霞，翹起的唇角綻放著笑意。
她說，“好美！”
因這兩個字，她被同行的其他知青們打趣，說她這個不知民間疾苦的閣樓小姐，很快就會嚐到生活的苦，看她到時候還能不能說出‘好美’二字。
事實上，被那些知青們說中了，葉清寧來到後灣村之後，就一直生活在了苦水中。
隻是，這年頭，誰不苦？
何況，大家都覺得葉清寧的苦，那都是她自找的。
他也一直這樣認為。
可剛才，聽著葉母的話，看著葉清寧微微泛紅的眼，顧昭心裏突然湧出艱澀的滋味。
顧思思要喝水，葉媽媽抱著她去了廚房。
葉清寧趁此機會，將桌上的錢，拿起來塞到顧昭手裏。
“你今天的表現，不錯，謝了。”
算是在娘家，給足了她麵子。
尤其是看到桌上那些營養品。
連給桑柔柔的東西，都能送到她娘家桌子上。
這個情，她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