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葉清寧帶到屋裏,葉媽媽望著她的臉,仔仔細細的打量著。
眉目幹淨,神采奕奕,似比當年下鄉時還胖了些許。
這遠比她想象中的要強的多。
可葉媽媽仍舊不放心,拉著葉清寧的手,就道,“清清,這裏沒外人,你跟媽如實的說,這幾年你過的怎麼樣?剛才那個人,他,對你好嗎?”
“我挺好的,媽,您別擔心。”葉清寧伸手撫了葉媽媽的頭發,眼圈泛紅,心疼道,“倒是您,幾年不見,這頭發白了這麼多。”
“媽沒事。”葉媽媽抹了下眼角的淚,反而露出喜悅的笑來,“你能回來,咱家就齊全了,媽高興。”
“對了,你們娘兒倆還沒吃吧?媽給你們做飯去……”
“吃了。”葉清寧拉住葉媽媽,路上,他們吃了些玉米餅子,現在不餓。
“那,那媽,對了,媽這裏還有盒糖,拿給思思吃。”葉媽媽說著,從腰上拿出一串鑰匙,打開床頭的櫃子,從裏頭拿出一盒糖來。
葉清寧一望,驚喜不已,“大白兔奶糖?”
她小時候也常吃呢。
葉媽媽笑,一邊剝了顆喂到思思嘴裏,一邊道,“這是你許伯伯送的,他呀,摘了帽子那天,高興啊,就給我們這些老鄰居,一家送了一盒糖。”
說著,又剝了一顆喂到葉清寧嘴邊。
葉清寧含到嘴裏,濃鬱的奶香頓時讓她樂眯了眼,“嗯,真香。媽,你也吃一個。”
“媽不吃,留著你跟思思吃。”葉媽媽拿手推辭著。
葉清寧不管,直接剝了一顆,塞進葉媽媽嘴裏。
葉媽媽嗔了她一眼,隨即笑了,“這糖真甜!”
直甜進了人的心裏,她已經好些年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你爸的事,上頭也已經在查了,說是冤枉的。媽覺著,過不了多久,咱家的帽子也能摘了。”
葉媽媽吸了口氣,濕潤的眼角帶著喜色,歎道,“媽隻要想著有那麼一天,就覺得活著還有盼頭。”
“當然了,媽,以後啊,這日子隻會越來越好。”葉清寧抱住了葉媽媽。
小說裏,葉清寧下鄉的次月,葉父因幫了個同僚說了句話,也被扣上了走資派和反革命的帽子,被下放到了農場做苦力活。
葉母不放心,隻得收拾了衣物隨行。
因葉父身體有病,再加上政策鬆動,兩人才於去年秋後回了A城,在親朋的幫助下,租了這間筒子樓。
不過,這兩老都自身難保了,這些年卻沒少給原身寄東西,尤其是這兩年。
葉清寧看過那些票據,都是近兩年寄的。
“媽,看。”葉清寧想著,就從懷裏將之前省下的糧票肉票拿了出來,因布票和工業票用了,也就沒有了。
葉媽媽拿手裏一瞧,十分吃驚,“這麼多?清清,你從哪兒弄來的?”
“不是媽給我寄的嗎?”葉清寧狡黠的笑道,“不過,我都攢下了,如今,農村包幹到戶,地裏的糧食打下來,除了交給國家的,剩下的都是自己的,國家的糧食,夠吃了。所以,這些,我給您拿回來了。”
“不。”葉媽媽一臉訝色,“媽沒給你寄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