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三章 逼問
當絕望的氣息開始蔓延之際，星家二十多口人頓感心頭一悸。
他們像是被某種東西俘獲一般，內心傳來無數細密的刺痛，靈魂更像是沉浸進一座深淵似的。
甚至於眼前一口灰撲撲的深淵若隱若現……
寧凡在絕望劍道上更進一步後，他對絕望深淵也有著更深層次的掌控，眼下釋放出的絕望氣息比曾經強過十倍。
“這是絕望劍意？”星河瞪大眼睛。
眼下唯一還能思索的人，也隻剩下星河一人了。
在場星家其他人的大腦在這一刻已經凝固，他們被絕望徹底的掌控，眼神中沒有任何光亮，就連身體的機能都在減退。
那位星家八歲的孩子瞪著眼睛，身體一點點戰栗，喉嚨中發出怪異的聲音，而他的母親甚至都不知道安撫，以同樣的目光看著寧凡。
這種程度的懲戒維持了足足一刻鍾。
寧凡要給這些人一個教訓。
一刻鍾後，絕望氣息迅速收斂，寧凡的眼神也恢複清明。
眾人就感覺壓在自己心頭，讓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悸動的絕望情緒消失的無影無蹤，原本還在戰栗的孩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母親抱著他不斷地安撫著。
星昊死死盯著寧凡，眼神中透露著惴惴不安與震驚。
“感覺如何？”寧凡冷笑道。
“你到底經曆過什麼……”星昊問道。
“比你們絕望無數倍的事，而且經曆了很多，很多，”寧凡眼神中帶著嘲弄，“如果我像你們如此容易絕望，早就死過一百次了！”
星家眾人沉默。
比星家眼前局麵還要絕望無數倍的事情？而且還經曆了很多次？
此人的來曆到底是什麼？
“方才我好像看到了絕望深淵？”星河這時開口問道。
“對，那便是絕望深淵，”寧凡點頭。
“據說專修絕望之道的天才才有可能看到，為什麼我能看到？”星河一臉震驚之色。
“說明你們都有修煉絕望之道的天賦，”寧凡冷笑道。
星河搖搖頭，他自是不信的，作為星家族長他也算有一番見識，絕望之道非常難走，勢必經曆最深最黑暗的考驗才有可能見到絕望深淵。
星家安逸的這麼多年，從未有人領悟過此道。
“經曆的絕望太多，就能漸漸掌控這種情緒，如果經曆的更多，大約就能掌控絕望深淵，”寧凡微微一笑道。
星河瞳孔猛的一縮，“這不可能！”
千方宇宙內種族何其之多，天才何其之眾，對於萬方極域的索求從未停止過，但迄今為止他從未聽聞有人掌控萬方極域。
最多隻能在其中領悟幾分……
寧凡所言“掌控”二字太重了。
可若非如此，方才為何有一抹淡淡的深淵幻境出現？
星河沒有見過絕望深淵，可他從史料中看過絕望深淵的記載，那幻象與記載幾乎一模一樣。
“這不重要，”寧凡拔出一把劍，劍尖輕顫一聲，震動四周的空氣，旋即指向星昊，問道：“你們知道絕望深淵的盡頭是什麼嗎？”
“更絕望？”星昊臉上有著複雜的神情。
“不……”
寧凡握劍的手輕輕一抖，一縷白色的光芒擴散而出。
當這股氣息擴散至星家眾人麵前時，身心陡然感到輕鬆無比，原本掛在眾人臉上的愁雲在這一刻消失的幹幹淨淨。
希望自每一個人心間悄然升起。
“絕望深淵盡頭是希望，”寧凡說道。
“這股劍意……怎麼會有這樣的劍意……希望劍意麼？”星河喃喃說道。
星昊更是一臉驚色，或許是那股希望的氣息影響，他陡然發覺星家所有人還是小看了這位“凡兄”。
他開口道：“難道你真的是代替陳卞古神拯救我們星家的人？”
“錯了，能夠拯救你們的隻有自己，星使要你們的性命，你們便與他拚命，那黃毅要我的性命，我自便要殺他，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自己永遠都是弱者！”寧凡說道。
……
月白重星，華雲大城。
厚厚的軟絨墊子上，茹杏癱軟在上。
旁邊，有一頭戴青冠之人，此人單手捏著一隻褐色碩鼠，另一隻手以金針刺入鼠腦。
這褐色碩鼠遭針刺腦，掙紮了兩下旋即死去，當下一道淺淺的藍光自它體內迸發，這藍光竟是直沒入茹杏體內。
“第七隻了，這命格似是匆忙所繪，並不完整，但其中蘊藏的虛之力極其堅固，”頭戴青冠之人說道。
“不管需要消耗多少隻沢鼠，隻要能將命格給抹掉，我自會付你三倍的報酬，”旁邊一男子正色說道。
這名男子正是王聘星的星使黃毅。
他帶著茹杏匆匆前來月白重星，便在華雲大城內尋到這位青冠男子，他乃是北紐星星使常無計，和黃毅一樣同為天命之人。
不過北紐星乃是月白重星最大的一顆伴星，其比王聘星大上百倍，常無計作為北紐星星使也肩負著更大的重任。
當然，常無計獲得天道城的支持更多，其中也包括壓製命格的手法。
“我不需要報酬，”常無計取出第八隻沢鼠，又將金針刺入沢鼠腦袋，隨著虛之力至沢鼠體內湧出的瞬間，他看向黃毅道：“我隻想知道，尊夫人是被何人下的元輪鎮魔命格？”
聽到這話，黃毅心中湧現出幾分警惕，他說道：“這與你無關。”
“無關？”常無計微微一笑，“元輪鎮魔命格乃天道城內不傳之法，此人所施乃是簡版，必是吃透這元輪鎮魔命格的法門，這樣的存在要麼是鎮星者，要麼是天道城內的高層，他們根本不可能在王聘星上針對尊夫人！”
“我這人天生好奇，若是好奇心滿足不了，恐怕難以救治尊夫人，”常無計又掏出第九隻則鼠，手中金針卻沒能刺下去。
意思很明白。
如果黃毅不願意共享這個秘密，常無計也不會施救茹杏。
黃毅見狀，咬咬牙說道：“常無計，我們同為天命之人，彼此乃……”
“別廢話，大家都是天命之人，但不代表就是一條陣線，閣下應該明白這一點，”常無計說道。
黃毅思慮再三，看著茹杏那張蒼白的臉，終是說道：“那人還在我王聘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