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黑域內
翌日，在天色將亮未亮之際，苦無的大部隊拔營而起直奔黑域而去。
來到鏡麵一般的“黑幕”前，苦無們開始分發火把。
在應對獸潮時，黑石部落內的木材消耗不少，眼下自需節省著用，基本是十人勻一根火把。
寧凡等人做好準備後，由釋天明持火把率領進入。
跨入這張“黑幕”的一瞬，就由白天直接轉化為黑夜，白色的火焰變成唯一的光源。
這片黑域內的黑暗與苦無界的黑暗有所不同，火光僅僅隻能延伸到四五尺距離，再遠一些的地方就變得晦澀陰暗。
此地的黑暗，給人一種實質存在的感覺。
地麵也並非沙土，而是一塊塊厚重的磚。
寧凡示意後，釋天明將火把靠近地麵，可見每一個磚塊上都繪製著旋渦。
“為什麼又是旋渦，”寧凡苦笑一聲。
苦無界內一切都籠罩在這個旋渦符文下，無論是麵具，還是麵孔，旋渦幾乎無處不在，可偏偏沒有一個人告知旋渦到底有何用。
釋天明也是搖頭說道：“關於旋渦的作用，猜測的實在太多，我們也無法分辨哪一種猜測才接近真相。”
有人說旋渦是黑天魔神吸收力量的手段，有人說旋渦是神明的圖騰，也有人說這不過是某種文明的特別印記……
眾說紛紜下，沒有一個揣測能夠被證實。
“或許打開那扇門我們就能知曉，”卞岸說道。
好奇心誰都有，唯獨麻木的苦無沒有，不過在進入黑域後，眾人壓抑的好奇心顯然又被調集起來。
對於苦無而言這是久違的冒險，是為了自由的孤注一擲，曾經能夠被忽視的信息也會被重視起來。
苦無們陸續進入欺淩之路，受到黑暗的限製，一團團火把像是一顆顆孤零零的星辰。
寧凡抬手輕輕一凝，一枚綠色印記出現在他麵前，隨著他念頭微變，印記已化為長劍握持於手中。
對於虛之力的掌控，寧凡已經超出其他苦無太多。
苦者會成員們則紛紛結出印記，取出武器，整個苦無的隊伍在他們的引領下開始前行。
黑域內安靜的可怕，無處不在的黑暗似乎能將聲音都吞噬，隔著稍遠一些距離說話聲都變得非常輕微，腳步聲也幾不可聞。
上萬名苦無行進，彙聚的腳步聲應該有相當聲勢，現在苦無們僅僅聽到周圍幾人的動靜，由此造成一種錯覺：自己與其他人掉隊了。
猛地回頭，卻能看到若隱若現的白色光點，心中才會鬆一口氣，大家都還在……
但這種緊張在慢慢的發酵中，苦無們都知道黑域的可怕，死亡會隨時隨地降臨，誰都不想被黑暗中莫名其妙的東西弄死。
恐懼一點點放大，倒是讓整個苦無的隊形蜷縮成一團，這支隊伍行進的速度大大降低。
走在前麵的寧凡能夠清晰察覺到後方出現的變化，但他沒有加快腳步，危險是未知的，速度太快且目標不夠明晰的情況下，小心翼翼並非過錯。
“苦無界原本就不算大，按照推測，黑域內的路長度大約不過五十裏路程，”卞岸說道，他算是眾多苦無部落內命最長的一名酋長，對苦無界的秘密知曉的更多。
“按照腳步推算，我們大約已經走出十餘裏路程，豈不是僅剩下四十裏左右？”牙蟲孤問道。
“走了這麼久，還沒有什麼事情發生，是不是神明將我們給遺忘了？”瘋蟾嘿嘿一笑道，“或許神明想放我們一馬！”
“神明沒有那麼好心，”寧凡搖頭道。
他認為苦無界是一個修煉之所，但這個修煉之所前麵需要加上殘酷兩個字，神明顯然不樂意某些庸手能隨隨便便獲得虛之力前往千方宇宙。
而且，神明的要求高的嚇死人。
這些苦無中不缺天才之輩，能夠承載天命的人，基本都是天才中的天才，如此多天才被關在苦無界內這麼多年居然沒有一個人離去！
隻能說明離開苦無界的要求太高了。
“或許神明優待你，讓我們……”瘋蟾仍在做樂觀的猜想。
這時黑暗中驟然有一道刺耳的笑聲傳來，這笑聲極具穿透力，即使黑暗能夠吸收聲音，笑聲仍舊傳達至每一位苦無的耳膜。
當下，苦無們湧動起來，每一隻眼中都閃爍著驚恐。
寧凡將綠色長劍一橫，下令道：“外圍之人警戒，繼續向前！”
他的指令經過一輪輪的口頭傳達，才傳遞給整個苦無的隊伍，位於隊伍外部的苦無手執武器，將內心的警惕提升至極致。
黑暗中稍有風吹草動，他們就會第一時間發起攻擊！
“咯咯咯……”
笑聲二度響起，聲音忽高忽低，忽遠忽近，似在這支隊伍的四周徘徊。
“沒什麼東西？”
“裝神弄鬼！”
“管他黑域內有什麼，隻要敢出來，我們這麼多苦無總能應對！”
上次執心王探索黑域，僅僅集合他一個部落的苦無，而這一次寧凡幾乎將整個苦無界的苦無都帶來了。
俗話說人多力量大，雖說上萬名苦無加在一起仍舊是一群烏合之眾，但絕對大的數量仍舊安定著苦無們的心。
“咯咯咯……”
隨著那詭異笑聲不斷徘徊在眾人耳畔，他們漸漸也就習慣了。
“嘿，我就說酋長的選擇是最好的選擇，他一定知道什麼，這條欺淩之路估計就這點能耐了，”瘋蟾爽朗一笑。
“你的意思是，這欺淩就是嘲笑我們？”卞岸問道。
“難道不是嗎？”瘋蟾問道。
卞岸翻了一個白眼，苦無的獨眼翻出白眼難度還是比較高的，他冷笑道：“古往今來，成群結隊探索黑域的次數不多，但一直有零零散散的苦無進入黑域，倘若這麼簡單他們早就離開苦無界了。”
“說不定人家偷偷溜出苦無界我們不知道呢？”瘋蟾說道。
卞岸沉默片刻，攤開手，“好吧，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認為不可能！”
“憑什麼不可能……”
兩人正拌嘴，黑暗中忽然有一股猛烈地氣息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