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 信念與虛
這幾日苦無們無事可幹，大多都在修行煉虛之法。
有悟性強者僅僅數日時間，目前已經能夠做到觀虛，悟性弱者也能感知到那些能量顆粒，隻是不甚明晰。
當寧凡走出白骨大殿時，黑石部落頓時寂靜了幾分，仿佛隨處都是落針可聞，但下一刻頓時嘩然起來。
“酋長！”
“酋長！”
“酋長！”
苦無們高呼著。
寧凡伸出手，示意眾人安靜。
但苦無們的熱情，遠遠超出寧凡想象，他們仍舊歡呼不止，許久方才回歸於安靜。
“我們即日出發，前往黑域，我會以個人最大的努力開啟那扇門，但是否能夠成功，我無法保證，這個過程中你們可能會死，我也可能會死，但為了自由，我相信每個人都願意承受這樣的風險，”寧凡平靜說道。
他這番話，就是要斷絕苦無們的念想。
寧凡拒絕擔當救世主，他更加沒有義務拯救這些苦無。
將希望放在他一個人身上，是非常錯誤的認知，即使他的確拯救了黑石部落。
眾多苦無稍稍沉默了一會，寧凡的態度的確與他們的期望不符。
這時釋天明從白骨大殿內走，當即說道：“自由不是別人賦予，是自己爭取，酋長說得對，我們所有的自由都將是我們每一個人付出努力而得到！”
“施舍的自由，不是自由！”卞岸當即說道。
“對，我們要尋找自由……”
“自由！”
單從離開苦無界的迫切性來說，寧凡內心比任何人都迫切。
許多苦無流放進來已有相當漫長的時間，千方宇宙也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或許他們的親人已經身故，甚至族群都已消失。
而寧凡被放逐在苦無界才一個多月，百方世界內還有很多迫切的問題需要他處理。
在準備妥當後，他命人帶走全部的“食物”，以及可以燃燒的木材後，他便率苦無北上，朝著黑域進發。
一路向北，皆是高低不平的山丘，那些旋渦也是隨處可見。
有些山丘之間，還鑲嵌著廢棄掉的部落建築。
上萬名苦無浩浩湯湯，如一條長蛇在兩山之間掠過。
寧凡在趕路之餘，同時也修行著煉虛之法，綠色的印記與長劍十分醒目，頓時引來釋天明等人的目光。
“酋長，與夜視者一戰時，您是如何突破的？”釋天明忍不住好奇問道。
雖知自己在虛之力的悟性上遠不如寧凡，但他還是想知曉幾分其中奧秘。
“突破？”寧凡搖搖頭，“不，那不是突破，我們對虛之力的認知還是不足。”
在關鍵時候寧凡能夠突破，還是依靠那位忽然出現的神秘女子聲音，她給出一個方向後，寧凡很自然做到這一點。
隻不過，寧凡對那女子聲音有些熟悉，但迄今都想不出什麼時候聽聞過。
釋天明一愣，問道：“什麼認知？”
“這種能量可以影響到命格，也就是說能夠影響到未來，這點可對？”寧凡問道。
“這個……”釋天明答不上來。
身後不遠處的卞岸倒是嘿嘿一笑道：“虛這種能量能夠化解掉命格的力量，而命格可以創造一部分既定的命運，從這個角度來看，虛的確可以影響未來。”
寧凡點點頭，苦無之中的確不乏有見識的存在。
“那麼命格的力量又是什麼？”寧凡再度提問。
釋天明仍舊一臉迷惘，凶蟾更是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這次連卞岸也搖搖頭，“命格這種東西，隻能通過特殊手段推演因果，更像是一種玄之又玄之物。”
“如果有什麼東西玄之又玄，一定是我們認知還不夠，我認為命格本質上就是信念的一種，”寧凡說道。
“信念？”卞岸聽罷，習慣性的打算反唇相譏，這兩者可謂風馬牛不相及，可想到寧凡對“虛”的掌控能力，他必定是深入了解才得出結論。
於是卞岸說道：“願聞其詳。”
“本質上，無論是天道，還是因果推演，或者紫微鬥數，都是通過信念推演出的未來，選擇相信，未來將有此事發生，”寧凡淡聲說道。
“這恐怕不對，我們曾經大多都是天命之人，應該明白通過天命圖景能夠看到未來的一部分，天命圖景可以準確的勾畫出未來發生的事情，”釋天明反駁道。
“的確，天命圖景能夠讓我們看到未來，這東西與信念可沒有關係，”卞岸讚同道。
寧凡咧嘴一笑，說道：“可是你們別忘記了，未來經常可變，我幹掉過不少天命之人，他們的未來都被我改變了。”
“那隻是天命圖景預測失誤……”卞岸想要反駁。
“不，我認為天命圖景是天道本身的信念推測而成，天道本身無法預測未來，但它布局之下，事態會朝它的信念所需的方向行進，所以你們的天命圖景不過是一個假象，如果失敗了，自然無法接近這個假象，”寧凡笑著說道。
至於因果境，殘體神術，紫微鬥數這些推演手段，本質上也是一樣。
如寧凡被定為眾生因果之命，他必然得到所有人的矚目，大夢界會彙聚一切力量將他推向預測出的“眾生因果”上。
最後寧凡做到了，他的確挽救了百方世界，改變了整個百方世界內眾生的命運，可實際上這是合力的結果，是無數人信念彙聚的結果！
“也就是說，當我們對未來有期待，有信念的時候，自然就有‘虛’能量產生？”卞岸眼中泛出一抹驚奇之色。
釋天明也是一臉震驚，寧凡的推測的確打開一個全新的思路。
“是的，但命格在身者，自己無法改變，可天道卻能直接動用虛去壓製，改變，因為天道的信念比我們強大，它能直接產生虛這種能量壓製命格，”寧凡點點頭。
卞岸眼神微微一亮，“我們掌握煉虛之法，甚至煉製出虛器，若就此回歸千方宇宙，豈不是能夠……”
“我們自己將擁有抗衡天道的力量，”寧凡接過話道。
“嘿，我一定要活著等這一日出現，”胡膳咧嘴笑道。
寧凡目光深邃。
天道之強幾乎不可戰勝，但這些苦無們回歸，將會是天道強大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