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背叛
丟失了一個釘子，壞了一隻蹄鐵；
壞了一隻蹄鐵，折了一匹戰馬；
折了一匹戰馬，傷了一位騎士；
傷了一位騎士，輸了一場戰鬥；
輸了一場戰鬥，亡了一個國家。
這個古老的諺語直觀的表達出因果之說。
當某個強大的種族，或者文明發展到極高層次時，都會不可避免開始推斷因果，構建命運，珈藍神族同樣也不例外。
上古初期，珈藍神族曾盛極一時，當他們推測出自己必將毀滅的命運時，整個神族內心都極度抗拒。
強大的神族怎麼會接受這樣的命運？
一時間因果之說，命運之定，被當做邪論處置。
任何珈藍神族的人提及此說，都將被抓捕，甚至處以極刑。
而珈藍石柱中這位女子，就是頒布神律之人，她相信人定勝天，相信珈藍神族中億億萬萬的天才能夠打破因果，打破命運。
無論是命運中的定數，還是異數，珈藍神族都非常重視。
他們選擇抗爭，選擇犧牲，選擇付出一切代價……
珈藍神族就像是被捕獸夾抓到的獵物，無論這個種族如何掙紮，最終結果都是滅亡。
命數已經不能用“冥冥中”三個字簡單概括，而是直白赤裸的彰顯出來！
為此他們不惜借助最為絕望的力量奮力一搏，最後的結果就是重複末世浩劫一般的折磨。
她的思緒飄忽回過去，但很快又彙聚於眼前，卻是盈盈一笑道：“我曾經經曆過，感受過，也絕望過，但我覺得這世界上始終還是有例外，寧凡很可能就是這個例外，他……無法用命運概述。”
說罷，珈藍神族女子腳尖一旋，轉身朝珈藍石柱走去。
“就這樣走了？”寧凡張嘴看著她。
“信仰之力用完了，留在這裏還能做什麼？看著你死麼？”她白了寧凡一眼。
寧凡：“……”
“定神劍可將他固定一炷香的時間，他現在不能動彈，也無法還手，”珈藍神族女子說道。
“一炷香？”寧凡驚了，眉毛揚起，“一炷香時間，我還弄不死他？”
珈藍神族女子冷笑一聲，“理論上這是你生命中最後一炷香時間，而且是我為你爭取來的，你可以拿來寫遺書，也可以跟體內世界的那些孩子們告個別，至於我……”
“再見！”
話音落下，她背對著珈藍石柱，身體輕輕靠入其中。
緊接著石柱微微一顫，已升入高角度，消失在川大人以及兩名至高天魔視野內。
“她是不是有些瞧不起人？”寧凡指著珈藍石柱說道。
川大人淡淡瞥了寧凡一眼，旋即目光望向天空，“沒有一炷香時間，大約隻有四分之三柱時間，你可以在這段時間內想方設法弄死我，但我建議你還是聽她的，寫遺書吧！”
寧凡眉頭皺起，眼神慎重起來。
殺人。
一劍足矣。
這麼長時間，還幹不掉一個不能動彈的家夥？
不過按照寧凡對珈藍神族那個女人的了解，她一般不會胡說八道……
而且，除了川大人，還有兩名至高天魔。
在無法動用破障之眼的情況下，想要打敗他們都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就在寧凡思索之際，其中一名至高天魔忽然獰笑一聲，身形忽然原地消失。
寧凡臉色驟變，長劍向前一封。
定睛一看，卻不見那名至高天魔襲來！
“轟！”
房子般大小的拳頭直接砸在川大人身上，幾千萬鈞力量奔湧而出，雖無法破壞這座城池，但震動聲讓人耳膜發麻。
“川大人，不知道你一直在地上寫寫畫畫，有沒有將我們算在內，”至高天魔冷冷問道。
說罷，他又一拳接著一拳砸下去。
另外一個至高天魔也加入其中，兩個龐然大物揮舞著拳頭朝著川大人一陣猛砸。
轟轟轟轟……
輪流轟擊之下，煙塵彌漫在這個街道。
如果將寧凡置於這等程度的攻擊，用不了多少拳，直接化為碎末，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
一輪攻擊結束，煙塵開始消散，川大人的身形顯露出來，兩名至高天魔瞳孔微縮，經曆這一番毀滅性傷害，他竟沒有受到絲毫傷害。
他的身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金光，數千萬鈞力量傾瀉在上麵，沒有給他造成任何傷害。
“你們以為我會很意外嗎？”
川大人不緊不慢說道，臉上掛著淡漠之色：“光靠血脈的束縛，無法讓你們做到絕對忠誠，畢竟你們是需要腦子的，如果沒有腦子，戰鬥力又太弱，當初製造你們的時候就已經做出這方麵的取舍……”
至高天魔麵色咬咬牙，望向寧凡，“來幫忙，一起殺了他！“
寧凡還是一臉懵的狀態，與天魔一族死鬥這麼久，忽然要並肩作戰？
“這個城池是一名古神製造的世界，凡是卷入其中的人，最終隻能活一個，我們現在需要聯手幹掉他！”另一名至高天魔沉著臉說道。
“所以你們選擇背叛？”寧凡問道。
兩名至高天魔沉默著，眼神十分糾結。
背叛？
這種觀念根本不存在至高天魔的腦子裏。
他們對於天道的命令從來隻有服從！
但看著自己的同伴一個個毫無尊嚴的死去，內心湧現出強烈的不甘，這種不甘戰勝了刻在骨子裏的本能。
“就當我們是背叛吧，我忽然覺得幫助天道清理人類，根本是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情，我們三個聯手殺了他，最後再決出勝負，生死有命！”至高天魔說道。
他們已經豁出去了。
寧凡心中微微觸動，他提著劍，緩緩靠近，四種劍意縈繞著長劍緩緩流轉，整個城池四周空間的炁勁都開始彙聚。
川大人盯著寧凡，依舊冷笑道：“你不會以為有兩名至高天魔幫忙，就可能打破既定的命運？如果是這樣，你就太小看……”
“哢！”
寧凡將長劍直接伸入他的嘴中。
“再說一次，老子從來不管什麼狗屁命運，我相信你們要毀滅人族也有充足的理由，但這些都和我沒有關係，我隻想活著，找到我喜歡的人，找到我的父親，母親……誰阻擋我，誰就要死！”
話音落下，炁勁勃然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