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底牌
川大人說出這條規則時，三名至高天魔臉色驟變。
那位被寧凡削斷雙腿的至高天魔，沉著一張臉說道：“如果我沒有聽錯，川大人是打算將我們三個至高天魔的性命都葬送於此？”
“這不是葬送，這是犧牲，是為了肅清人類不得不付出的代價，”川大人不緊不慢說道。
三名至高天魔眼神中都湧現出猙獰之色。
他們是被創造出來的殺戮生靈，用來執行天道的命令，忠誠幾乎銘刻在他們骨子裏。
如“臨陣脫逃”的至高天魔森海，其實也是因為謹慎判斷而已，而且森海的判斷沒有錯，他當初逗留於九巫大天下場也是送掉性命。
他們忠心耿耿為天道付出一切，該犧牲的時候幾乎沒有絲毫猶豫！
至高天魔們內心波動劇烈，眼底甚至有憤怒的火焰。
“你們很不甘心？”川大人感受到他們情緒的波動，轉身用淡然的目光打量一眼。
“川大人，屬下鬥膽說一句，您一直不敢向寧凡出手，也是恐懼他的命格，也是害怕自己死在這裏，您認為自己命是命，我們至高天魔的命真的就不是嗎？”斷腿至高天魔問道。
川大人微微一笑，“當然不是，但命也有高低貴賤之分，我所做的努力，我未來要背負的命運，比你們重要得多，所以我不能死，死的隻能是你們。”
“川大人……”
“好了，你們可以閉嘴了，否則我不介意先將你們格殺，”川大人說道。
麵對川大人的威脅，三名至高天魔嘴巴下意識緊閉。
如果說人族對天魔一族的恐懼篆刻在骨子裏，那麼天魔對川大人這樣的存在也是天生恐懼，那是來自於天命中的壓製。
街道上，血腥味彌漫著。
那些被賜予力量的人在看到滿地屍體，不僅沒有畏懼，反而以更加勇猛的姿態衝向寧凡。
在獲得與自身實力完全不匹配的力量後，他們內心已經變成嗜血的賭徒，即便可能性再小也要賭一把，將自己體內的力量留住！
結果，自然是慘敗。
“你們太弱了，如果提前知曉你們身體的情況，即使是一名帝級強者也能輕鬆戲耍你們……”寧凡說著，將刺入心髒的劍拔出，順著街道向前走去。
身後藍光迸發出來，虛的能量再度打進體內。
“喂，是不是該出來幫個手了？”寧凡一邊前行一邊對珈藍石柱說道。
殺人的時候，寧凡在記數。
方才寧凡已經將城池內的二十人殺幹淨，還剩下三名至高天魔，至於那位川大人，一直沒有顯露蹤跡，但多半也在這座城池的某個角落。
落在這座城池，他已經沒有逃跑的機會，那就不用再跑了。
一味的逃跑，不僅解決不了問題，還在消耗自己的鬥誌。
眼下人殺得差不多了，他的命格應該也被徹底壓製，接下來恐怕就要迎來最終的戰鬥。
他剛剛走出一段距離，一名身穿白衣的年輕人緩步走出來，他眼神中掛著一絲漫不經心，緩緩掀起眼皮說道：“真幹脆啊，我料到你會殺掉他們，但沒料到速度這麼快。”
“我也沒料到你這麼膽小，就因為一個命格，便如此大費周章，何不直接與我來一場生死鬥？”寧凡漠然道。
“你這樣的人我見過不少，根本不將因果命運當一回事，可那些人最終都死在自己的因果上，我希望你能敬畏命運，因為你的眾生因果之命已經走到盡頭，”川大人說道。
說罷，他從身上取出一支筆，在地上寫寫畫畫。
複雜的線條迅速呈現出來，原本斷開的最後一筆，在此時已經合攏。
這些線條在川大人的認知中就是金科玉律，無論劇本怎麼演，最終結果都已注定。
寧凡掃了一眼地上的線條，搖搖頭，“抱歉，我不信命，”他微微一笑，又道：“或者說，我隻在對我有利的時候相信命，不利的情況下，這命運因果一定是錯的。”
“你看側麵的一個線條，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川大人指著地上說道。
寧凡沒有說話。
川大人帶著一絲得意說道：“那根線條，是你與夢棺之間的牽扯，意味著夢棺已經落在我的手上！”
說完，他拍拍手。
“啪！啪！”
緊接著從後方走出一人，看裝扮也是一個普通人，職業是一名剃頭匠。
這剃頭匠緩步走出，身後拖著一個透明棺材，那棺材中躺著的人正是夢主！
“你看，這就是命運的奇妙之處，我並不需要親自出手，隻需要締造一個順應命運的存在，就能夠幫我完成這件事情！”川大人攤開手說道。
寧凡眼神陡然淩厲起來，森然道：“王等風他們怎麼了？”
剃頭匠鬆開繩索，說道：“你說那三個人麼？我殺了一個女的，還剩下兩個男人，他們在地上撒了一些紫色的樹葉人就消失了，真的好奇怪……”
薛蕊死了！
寧凡咬了咬牙，拳頭緊捏，劍身震顫起來。
“那個女人的死，也不過是順應她的因果而已，在那座皇宮時我已經算出她會死，你沒必要生氣，”川大人聳聳肩膀。
“川大人，我已經完成你交給我的任務，你應該履行承諾了，”剃頭匠滿懷期待說道。
他得到的承諾與其他人一樣，不過任務不同，其他人是要擊殺寧凡，而他則是取回夢棺。
“我是給了你承諾，但你的命運卻該在這時終結，”川大人將一根手指伸向剃頭匠的額頭，開始抽取他體內的力量。
剃頭匠身體一顫，臉上露出恐懼之色，“川大人，你，你不守承諾……”
“嘩！”
當力量被抽取的一瞬間，剃頭匠的身體自然崩潰了。
“真是可笑，明明是自己不守承諾，動手殺人，卻將他的死因歸咎在命運上，你自己覺得這一套說辭可信嗎？”
寧凡目光凝聚，長劍抬起，四色劍意不斷流轉下開始融合。
以他為圓心，炁勁開始彙聚。
“我沒說讓你信，我信就足夠了，例如我相信，今天你會死在這裏，在那之前，讓我看看你的底牌，如何？”川大人慢悠悠說道。
“我沒有底牌，我的底牌就是我自己，”寧凡說道。
“不願意？那可由不得你，”川大人輕揮一根手指。
街道轉角處，三個魁梧的身影迅速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