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蠢貨
湘陽子，升龍子與玄真子三人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他們隨寧凡等人前來慧劍殿，是為一起闡述巫族麵臨的窘境，不曾想還未進入正題，冥玄子就出言問罪！
劍道聖地律例雖嚴苛，但三位半步劍仙皆乃長老級別的人物，便在外人麵前這般對待，這是完全將他們的臉皮硬生生撕下。
寧凡眉頭一皺，眼神帶著一抹冷意，當即站起身想要開口。
湘陽子卻麵帶笑容，朝寧凡擺擺手，“也罷，失守巫心故土，本為我們辦事不力，這便前去領罪！”
升龍子，玄真子眼神中染上一抹怒意，九巫大天這一行，他們三人幾乎都拚上性命，剛回歸劍道聖地便興師問罪，放在誰身上都無法忍受！
可湘陽子已出聲領罪，兩人也無可奈何，便在兩位光頭劍修的帶領下離開慧劍殿。
“這位小友，想說什麼？”冥玄子再望向寧凡，臉上又掛上和藹笑容。
寧凡冷冷看他一眼，說道：“三位劍修前輩在九巫大天內與天魔以命相拚，一度命懸一線，為巫族立下汗馬功勞，剛剛回歸就被治罪，閣下這般做法不怕寒了人心？”
冥玄子微微一笑，道：“小友非我劍道聖地之人，不知此地規矩倒是無妨，然劍子立世，知方寸為根，三位長老違命是真，亂了方寸自是要領罪的！”
他說的輕描淡寫，實際上就一句話，外人莫要多管閑事。
寧凡雖想為三人出頭，但麵對如此“禮貌”的冥玄子，他一時間還真無從下手。
稍有思忖，他便道：“我們此行是為巫族遷徙……”
“小友請稍等，”冥玄子又是笑吟吟道。
“什麼？”寧凡皺眉。
“敢問小友可信苜？”冥玄子問道。
“不，”寧凡說道。
冥玄子淡笑道，“那請小友先坐下，我劍道聖地與巫族相談，向來與苜氏對接，敢問來訪之人可有苜氏之人？”
“我是苜氏的當家人，我名苜染，”苜染起身說道。
她悄悄看了寧凡一眼，神色之間有些緊張。
現在苜氏在巫族內早已名存實亡，如今整個巫族真正的號令者，其實是夕瑤，夕椿以及寧凡三人，她苜染前來，不過是依照以往慣例而已。
“那就好，”冥玄子點點頭，說道：“我劍道聖地與九巫大天一向同氣連枝，若巫族有什麼請求難處，隻管開口，聖地定當竭盡所能！”
按照原本商議，輪不到苜染發言，但她也明白現在巫族的處境，當即說道：“我們巫族無力阻擋天魔入侵的步伐，將一億巫族人東遷，望劍道聖地能劃一片地區容納我巫族部眾！”
“東遷？上億之人？”冥玄子顯得很驚訝，“這麼多人大遷徙，自九巫大天來劍道聖地，怕是需要不短時間……”
“大夢界已經同意讓我巫族借道，”苜染說道。
冥玄子目光瞥了陳文奇，關通等人一眼，饒有深意說道：“看樣子這次大夢界出力不少，不知聞名於世的因果境，有沒有阻攔天魔分毫呢？”
陳文奇，關通等人眉頭微蹙。
大夢界與劍道聖地關係一般，但巫族與劍道聖地關係一直不錯，本以為劍道聖地會在巫族落難之際伸出援手。
可冥玄子這般態度是什麼意思？
陳文奇當即起身拱拱手道：“輔劍大人，當世早已陷入亂局，如今天魔南渡，勢必要將我人族趕盡殺絕，其破巫族，下一個目標便是劍道聖地，我大夢界不可能作壁上觀，必將集合所有力量迎此一戰，巫族並入聖地，有巫神在後背支撐，必將是聖地的助力！”
他這番話，也算是說的客氣，且表達誠意。
無論劍道聖地如何不待見大夢界，大夢界都會以同族角度考慮，畢竟這是人族的生死存亡，私心斷不可取。
冥玄子淡笑一聲，說道：“天魔南渡，我人族該奮力反擊才對，巫族東遷，如此逃亡乃懦夫之舉，依我之見，巫族該固守於九巫大天，我劍道聖地可再遣強援！”
此話一出，包括苜染在內所有人眼中都蒙上一層慍怒。
他們為抵擋天魔，付出多少？
這玄冥子輕描淡寫“逃亡”二字，將巫族形容成懦夫，換做誰都會著惱。
陳文奇麵色依舊平靜說道：“巫族戰士，極為血性，自有與天魔奮戰至死的覺悟，可巫族若被屠滅，自該輪到劍道聖地，不知閣下是否能置身事外？”
冥玄子豪邁一笑，說道：“我劍道聖地，乃人族真宗，有三千劍守，有歸元之劍，更有仙姿獨鎮，便是至高天魔前來也要剮掉他幾層皮，隻看天魔敢不敢以身犯險！”
慧劍殿外，那六名年輕劍修麵露冷笑，滿眼鄙夷。
其中一名年輕劍修還故意“哼”笑一聲，那等高傲更是毫不遮掩。
陳文奇心中也有了怒火，他沒想到劍道聖地會如此薄涼，看樣子已下定決心固守一隅！
旁邊的關通按捺不住，他剛剛起身，就聽旁邊寧凡嗤笑一聲，說道：“數年前，我於劍門而來，曾入意境之屋修行，彼時我眼界尚淺，以劍度人，還以為劍道聖地以救天下蒼生為己人，現在看來隻覺得可笑，是我太膚淺了，原來這劍修向往之地養著一群蠢貨！”
話畢，寧凡起身，向外走去。
夕椿，夕瑤緊鎖眉頭，苜染一臉愕然。
陳文奇，關通等賢者眼神冷峻。
這不怪寧凡一時衝動，畢竟玄冥子代表的劍道聖地不僅不幫忙，還在一旁冷嘲熱諷，換做誰都一肚子窩火。
“等等！”
門前一名年輕劍修忽然跨出一步，雙指輕捏劍柄，長劍“噌”的一聲，露鋒兩寸。
“你說誰是蠢貨？”年輕劍修眯眼道。
其他年輕劍修同樣朝寧凡投出森冷之色。
在這些劍修眼中，從來隻有劍道聖地教訓別人，輪不到別人教訓他們。
何況出言的是一個小小空則境，這是什麼東西？
他們的師父冥玄子礙於輩分不便出手，但身為徒弟的他們就該代行懲戒，否則免不了落得一個愚鈍弟子的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