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身份
玄塵衝向寧凡時，身體仍舊保持著匍匐姿態，反扣的長劍像是拖拽在身後的一條尾巴。
這一劍暗含著某種寧凡無法理解的玄奧，當寧凡向腦海中的謎團提出破解之法時，大腦頓時傳來一陣眩暈感。
即便是天魂境的寧凡，也無法向“謎團”支付足額的靈魂之力破解玄塵這一劍！
這種情況，麵對父親時也曾出現過！
寧凡果斷停止投入靈魂之力，雙目變得飄忽遊移起來，整個大腦迅速放空，他開始感悟“空”。
玄塵的麵色猙獰到極致，他的內心仿佛真的有一頭蠻荒古獸在咆哮著，那股關乎於野性的力量讓他認定自己就是一頭猛虎！
“嗖！”
衝刺至寧凡跟前的一霎，玄塵一躍而起，身形在空中一個反轉，手中長劍盤繞著身體朝寧凡斬去。
“給我死！”玄塵猙獰咆哮道。
麵對這般攻勢，寧凡眼神中沒有絲毫感情，手中長劍飄忽而出。
“這是……”
靈虛子看到這一劍，身體頓時劇震，仿佛看到一件極度不可思議的事情。
寧凡那一劍，連劍技都算不上，就是毫無規律的一劍！
可這一劍，隱隱調令著某種無上玄奧，似有無法察覺的氣息順著他這一劍流動著！
對於靈虛子而言，仿佛劃破漆黑長夜中的閃雷一般，將他內心震蕩得無法停歇，心髒仿佛打鼓一般瘋狂跳動。
“鏘！”
兩人再度交鋒。
玄塵落地，走出兩步，仿佛泄氣的皮球一般，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他手中劍已經脫手飛出，而左胸則劃出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
傷並不深，但內心的創傷卻能致命！
劍道聖地比外界想象得要嚴酷得多，偌大的聖地就是一個等級森嚴的社會，想要在劍道聖地好好活下去，一步步爬上去，即便是天才中的天才都要付出常人難以想象的努力。
玄塵毫無疑問是天才，他的劍道天賦不輸蒙塵，修煉殺戮劍意不僅僅需接受劍意的磨煉，還需經曆無窮無盡的殺戮！
他曾孤身一人在戰場上磨煉，也曾前往北天宇九死一生，耗費百年時間才登上怒劍台，得授炁境諸劍法門中的“炁流伏劍式”。
雖說僅此一式，但這一式卻蘊藏無盡奧妙！
玄塵醉心其中，參悟三十年有餘，結果現在被一個門外漢輕鬆破招？
無論是誰，都無法接受如此打擊！
蒙塵同樣愣在原地，這一刻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蒙塵看來，師兄的炁流伏劍式已經練至巔峰，他與師父相差的就是境界，大夢界這小子憑什麼能打敗師兄？
靈虛子在愣神片刻後，眼中迸出凝重之色，問道：“孩子，你去過劍道？”
“沒有，”寧凡說道。
“那你如何領悟到炁境諸劍法門？”靈虛子又問道。
寧凡將長劍輕輕一擺，劍尖搖搖晃晃，帶著好奇之色說道：“原來這玩意叫炁境諸劍法門？我一直搞不懂這算什麼，也不知取什麼名字，劍道聖地倒是取了一個不錯的名字……”
靈虛子：“……”
蒙塵：“……”
玄塵轉過身來，嘴角抽搐著，雙眼仍舊是一抹殷紅，怒吼道：“我不服，你我再戰！”
寧凡卻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他收好長劍說道：“我已經贏了，可以留在小芳村了，這是之前的約定，不是麼？”
“之前的約定不算，你我之間不僅要分勝負，還要分出生死……”
“唰！”
玄塵話音剛落一瞬，忽然一股絕望氣息暴增，他身體本能意識到一絲不妙，想要伏下身子，可還來不及有所行動，一柄長劍已架在其脖子上。
“分生死？行啊，你是不是以為別人都跟你那師弟一樣沒殺過人？”冰冷的聲音自玄塵身後傳來，寧凡雙瞳之中泛著極寒之意。
絕望氣息的籠罩下，再聽到寧凡那毫無感情的聲音，玄塵一度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我，我……”玄塵咬著牙。
“給你一息時間認輸，這是我最大的耐心，”寧凡冷冷說道。
源劍意……
絕望劍意所化劍界……
靈虛子眼神中再度泛出意外之色，同一時間他腦海中想起一個傳說，一個幾年前流傳於劍道聖地的故事。
有劍修自劍門來，擁六識劍悟，同修絕望與毀滅兩門源劍意，其天賦之高，極其罕見，據查此劍門來自於十方天地，更為人所歎，劍道聖地遣人尋覓，終是不果！
即使是劍道聖地內，修源劍意者不多，修絕望劍意者更是少之又少，如此年輕以絕望劍意成就帝級強者更是一個沒有。
靈虛子內心狂跳之際，忽然爆喝道：“玄塵，放下劍！”
“師父！”玄塵仍舊不服。
靈虛子雙目直逼玄塵，厲聲道：“你不放劍，他必殺你，我不會怪罪於他，也不會幫你尋仇，敗不可恥，敗而不認才可恥！”
玄塵，蒙塵看著靈虛子，仿佛像看陌生人一般。
他們的師父已成劍仙，在劍道聖地內已屬頂尖層次的劍修，之所以名聲不顯，蓋因其是一個好好先生，脾氣溫和，從不與人爭，而且十分疼愛兩個徒弟。
他們從未見靈虛子大發雷霆！
玄塵之所以狂，內心還是有師父庇護的緣故，無論形勢多麼危機，一名劍仙總能將他救下來。
眼下他感受到師父的憤怒，整個人頓時如霜打的茄子迅速焉了下去。
“哐當……”
手中長劍落在地上，他默默上前，跪在靈虛子麵前。
“是徒兒孟浪，還請師父責罰，”玄塵說道。
靈虛子看著玄塵，仍舊是一臉冷色，“我平素不抑製你，便因你所修的殺戮劍道原本要有一顆殺伐之心，與人鬥劍，若有退縮，心氣散了，鬥誌便弱，可殺戮劍道並非莽撞無賴，若盲目逞強，有朝一日被殺的就是你。”
寧凡站在旁邊，一臉漠然看著靈虛子教訓自己徒弟。
玄塵應該感謝寧凡這幾年的曆練，他成長的不僅僅修為，還有自己的內心，否則今日玄塵要死，甚至那幾名給自己布下幻術的巫王也會死。
“弟子謹記……”玄塵低頭說完，起身退在一旁。
這時，靈虛子目光盯著寧凡，問道：“閣下所修劍道，僅絕望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