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聖地之人
寧凡卻不理他，旁若無人一般信步朝村落走去。
小書童見狀，朝著河水用力一指，那河水中的長劍有生命力般飛射而起，落回他手中。
“嗖！”
小書童一步跨出，厲喝一聲，“轉過身來，接我一劍，不然我會劈到你！”說罷一劍直奔寧凡而去。
可寧凡罔若未聞，仍舊向前走去。
眼看長劍即將招呼到寧凡腦袋上，小書童眼中泛出一絲慌張之色，他劍法造詣雖然極高，但這輩子從未殺過人。
內心稍一猶豫，未料寧凡反手扣劍一擊。
“叮！”
小書童手中長劍再度被砸飛！
“你……”
他心中氣極，伸手淩空一招，長劍再次回到手中，又是一劍刺向寧凡。
可當劍鋒直指寧凡心髒時，小書童內心又有一絲慌張，這慌張之下破綻再現，而寧凡的劍再度捕捉到這個破綻，將其手中長劍砸飛……
寧凡停下腳步，扭頭說道：“劍乃殺人器，殺過人的劍修與沒有殺過人的劍修，根本不是一種生物。”
這個世界從來不缺乏天才，尤其是劍修天才比比皆是，但最強的天才都是血與火鑄就，想要坐地論道，一朝成聖？
那純粹是癡人說夢。
說罷，寧凡繼續邁步向前。
小書童聽到此話，眼中透露出一抹冷厲之色，看著漸行漸遠的身形，尚有一絲稚氣的臉上陡然浮現出一抹猙獰。
出自於劍道名門，悟性高到可怕，可他自幼被保護的太好，的確沒有殺過一人。
眼下的打擊，對他卻是一個巨大的助力。
“你說得對，劍乃殺人器，我想成為一名真正的劍修就必須殺人，祭我劍之第一人便由你開始，”他帶著一絲猙獰。
握劍，跨步，瞬息出現在寧凡身後。
“嗡——”
長劍鳴動，閃著一抹燦爛銀光，直逼向寧凡的脖子。
就在劍鋒距離寧凡三寸處，倏然停頓！
寧凡的劍，已抵至小書童額頭處，他臉上帶著一抹笑容，道：“可是殺人者，人恒殺之，當你想殺死對方的時候，意味著你也會被殺。”
寧凡的笑容很散漫，甚至有一抹憊懶模樣，可這一刻他眼神中透露出的殺意卻讓小書童渾身戰栗，一瞬之間小書童甚至以為自己死定了。
但寧凡卻是收起長劍，繼續向前。
“我，我……”
小書童憋得滿臉通紅，手中長劍震顫不停，他咬著牙，伴隨著長劍嗡鳴，雙腿打開，一隻手放在地上，另外一隻手持劍對準寧凡。
這是一個很怪異的姿勢，至少是一門非常怪異的劍技起手式。
寧凡原本信步前行，沒有打算理會他。
但當這小書童擺出這個動作的一瞬，他察覺到一絲異樣感覺，扭頭輕瞥一眼。
便是這無意中的一瞥，寧凡的瞳孔猛的睜大，身形陡然轉過，手中長劍條件反射般布出防禦架勢，心髒頓時狂跳不停。
在這一刻，寧凡感受到巨大的威脅，內心更是劇烈波動著！
毫無疑問，小書童的實力在寧凡眼中算不得什麼，真正的戰力遠不如大夢界中的帝級強者，但身體本能卻告訴他：這個小書童威脅極大。
理智和本能的判斷形成巨大反差，讓寧凡內心很困惑！
“再來試試！”小男孩咬牙切齒。
維係這個架勢，對他而言似乎非常吃力。
“蒙塵，住手……”
這時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
小書童卻一臉固執道：“師父，我不服！”
“住手！”
那沙啞聲音中帶著三分嚴厲。
小書童這才不情不願抬起手腕，起身。
“這位客人，小芳村不見外客，還請回，”沙啞聲音對寧凡說道。
寧凡拱手道：“前輩，吾乃人道中人，緣為因果而來。”
既然任務所發放一個任務，且單單是給寧凡準備的任務，那麼寧凡在這裏必有其因果，這就是因果境的邏輯。
“小芳村，由老朽駐守，不勞大夢界費心，”沙啞聲音又道。
寧凡眉頭微皺，說道：“九巫大天內戰事已啟，此地也必將蒙亂，否則前輩也不至於留守這小小村落，既然前輩願為巫族出一份力，為何要驅走在下？”
雖然沒有明言，但寧凡已經大致猜出對方的來曆。
這位小書童與他師父必定出自於劍道聖地，百方世界其他地方，即便是大夢界也難以培養出如此年輕的劍帝。
“此地有老朽守護，無需閣下，非常之事攬在身上，不是什麼明智之舉，”沙啞聲音又道。
“我若堅持呢？”寧凡問道。
那沙啞聲音沉默片刻，說道：“蒙塵，將這位客人送進來。”
“是，”蒙塵拱拱手。
他越過寧凡，無奈的瞪寧凡一眼，道：“隨我來！”
在蒙塵的帶領下，寧凡這便進入村落。
村內，草屋與帳篷搭建的毫無規律，一些老人與小孩看到寧凡這個陌生人，投來注視的目光，在打量幾眼後，便是忙著自己的事情。
寧凡默默觀察，仍舊是普通，非常普通……
在這種關鍵時刻，巫族甚至需要借助劍道聖地的力量守護村莊，此地必然籌謀著什麼。
便是這時，不遠處一位白衣小女孩身影一閃而過，朝寧凡咯咯一笑。
寧凡掃過一眼，雖感覺詫異，但並未發現不妥。
不多時，蒙塵將寧凡引入一間寬敞的茅草屋內，其中一名老者坐在長椅上，茅草屋的梁柱一側懸掛著幾柄長劍。
老者見寧凡進來，揮手做出一個請坐的姿勢。
待寧凡坐下，老者便道：“在下劍道聖地靈虛子。”
“久仰，”寧凡拱手。
靈虛子詫異看他一眼，“閣下聽聞過吾之名？”
他雖為劍道聖地內的強者，但幾乎不在外界行走，百方世界內聲名不顯。
“沒有，”寧凡坦然道。
靈虛子：“……”
蒙塵撇了撇嘴，也在牆角坐下。
寧凡便道：“在下雖未聽聞前輩之名，但前輩能教出如此年輕的劍帝，必有非凡過人之能，同為劍修自是久仰！”
靈虛子在劍道內並非最頂尖的強者，此生都被劍道聖地三巨頭死死壓製，但他最得意之作就是弟子“蒙塵”。
聽到寧凡這番話，靈虛子原本沉悶的臉色和緩，就連聲音都輕了幾分，“當世逢亂，像我們這些老家夥也不得不出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