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吸收
寧凡在吸收這一團血霧時，他的雙眼被浸染成一片鮮紅，臉上也透出層層煞氣。
不遠處的忤逆者們看到這一幕，眼中都流露出驚恐之色，在他們眼中寧凡仿佛在修煉什麼邪惡功法，不，也隻有邪法才會將對手吸食的一幹二淨。
寧凡這是將聞铩當做血食！
大夢界很寬容，三教九流的存在都有，修煉邪法的忤逆者不是沒有，但誰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下這麼幹。
“寧凡，你將聞铩還回來！”
“我要通傳裁決所！”
“……”
有人想衝上來，他們剛剛靠近，擂台四周的劍叢孕育出雪亮的劍光，危險的氣息將他們逼退。
林浩然愣愣看著這一幕，仿佛看著一個陌生人。
原本他內心認為寧凡有什麼難言之言，或者有什麼不可忤逆的力量讓他妥協，林浩然現在明白，恐怕什麼都沒有，寧凡自己內心有了巨大的轉變！
海量的記憶彙入寧凡腦海，讓他頓感不適，這畢竟是他第一次吞噬。
一個人一生記憶格外漫長，雖說聞铩隻有百餘歲，在眾多忤逆者中都顯年輕，但對於寧凡而言還是太長太長了……
寧凡不得不舍棄掉大多數記憶，僅僅將聞铩法相境以及道則三境時期的記憶保留。
這段時間大約有六年，聞铩一直在潛心修行，於生活區和悟道場內來回穿梭，偶爾會前往任務所完成任務以獲取道場令。
聞铩領悟的法則以及踏上的道則階梯與寧凡完全不同，但對天地的感悟對寧凡卻極為寶貴。
待他將這段記憶吸收後，擂台開始緩緩消散，規則投影被他收回。
“還有誰想要和我決生死麼？”寧凡冷冷問道。
眾人保持沉默，但眼神中流露出憤恨的目光。
“都讓讓！”
忽然一個沉穩的聲音在眾人身後響起。
“裁決所的人來了！”
“張力長老，那寧凡修煉邪法，將聞铩吞噬了！”
“長老，請為我們做主！”
眾多忤逆者們都一臉憤慨狀告寧凡。
人群分開，留出一條過道，便是一名老人率領裁決所一眾侍衛闖進來。
老人名為張力，他本身是一名信徒，陳長老被寧凡所殺後，裁決所長老職務就由他兼任。
這張力身高九尺，健壯魁梧，白發白須，根根立起，仿佛一頭獅子般充斥著威嚴，他大踏步跨過眾人，來到寧凡麵前，臉上掛著冷笑。
寧凡抬頭，默默盯著此人，一言不發。
就在眾人以為張力要將寧凡抓進裁決所時，張力哈哈一笑，拍拍寧凡肩膀，“好樣的，我大夢界乃人道之根，眾人需齊心所向，聞铩自成一個逆命會，是為謀逆之舉，擾我大夢界安穩，該死！”
說完，他轉過頭來，冷厲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凡是逆命會之人，都該殺！”
眾忤逆者聽到張力的話，眼中都流露出一抹震驚之色。
他們沒想到張力直接將逆命會定為謀逆……
“別不說話，在場誰是逆命會的人，大膽站出來，”張力說道。
忤逆者們緊緊攥著拳頭，怒意化為火焰幾欲噴薄而出，終於有人忍不住跨出一步，厲聲說道：“張力長老，你可知我人道的道訓……”
“噗！”
那名忤逆者話說一半，脖子上出現一條血線。
張力把玩著手中彎刀，用大拇指和食指擦拭上麵的鮮血，嗤笑一聲，“我不知道人道的道蘊。”
忤逆者身首分離。
“張力，莫要以為……”又一名忤逆者站出來。
這名忤逆者剛剛開口說話，脖子上同樣出現一條血線，再度身首分離。
緊接著，第三人，第四人，第五人……
張力一連殺死十餘人後，死亡的恐懼終於將逆命會眾人的一腔熱血給鎮壓下去，剩下的人眼神中充斥著猶豫。
盲目站出來，唯一的後果就是死亡，看張力的樣子絲毫不打算留手。
林浩然咬咬牙，卻是一步踏出，“我林浩然……”
張力沒有給林浩然說話的機會，他反手一揮，手中彎刀已朝林浩然掠出。
林浩然已知自己命運，閉目待死。
眼看刀勢已卷在臉上，忽聽一聲脆響，他睜開眼，卻見寧凡舉著長劍，他冷冷說道：“這是我朋友。”
“哦？朋友？”
張力頗為“意外”打量林浩然一眼，“朋友就不該站在你的對立麵。”
“我會說服他，”寧凡說道。
林浩然死死盯著寧凡，他原本尚能心平氣和，可聽到“朋友”二字，他忽然朝地上啐了一口，“呸，寧凡，我不是你朋友！”
寧凡沉默，目光帶著深邃。
“既然不是朋友，需要我幹掉他嗎？”張力問道。
“算了，”寧凡冷冷說道。
隨即他轉身，義無反顧回到自己的居所中。
這時張力舉起彎刀，向前走出兩步，冷聲說道：“我知道你們逆命會想幹什麼，但人道的方向，是由信徒們，由賢者們決定，輪不到你們指手畫腳！”
“更重要的是，連眾生因果之命者都選擇站在這一邊，諸位現在不該向我們要求什麼，而是問問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說罷，張力放下彎刀，率侍衛離去。
沮喪的情緒，彌散在每一個人心中，他們原本將寧凡視為最後一縷希望，但這一縷希望卻狠狠地破碎在他們眼前。
現場不斷有人離去，最後隻剩下零零散散幾人。
林浩然眼中仍有不服，看著沒有門的居所，他下定決心還要上前，但身後一隻手緊緊扣住肩膀，將他一把拖走。
他想反抗，卻見是木生，火生兩兄弟。
“罷了，兄弟，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改變的……”木生勸說道。
“為什麼寧凡會有這麼大的變化，我不信！”林浩然憤怒道。
一個人想要改變，往往要經曆很多事情才有可能，可寧凡內心非常堅定，別說很多事，就是真的讓他死過一次，也不會產生這種轉變。
“我知道，有些東西是能改變一個人想法，例如一道天命，例如他的記憶被更改了，”火生說道。
林浩然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
“那已經不再是寧凡，”火生非常肯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