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怒火
“你的直覺不是不出錯，而是你能試錯，”秦懷香一臉無奈的糾正道。
這家夥不僅有眾多持槍之人“替自己死”，還能在徹底死亡後在空想界複活，他的直覺完全就沒有任何正確可言。
“好吧，對我而言，失敗了也沒什麼大不了，”蕭無慘聳聳肩。
眾人沒有急著前進，眼下還是要讓寧凡先蘇醒過來。
華雲愁將寧凡放在地上，秦懷香旋即上前將身上一個小香囊放在寧凡頭上，這香囊表麵紫光一閃，一股靜心凝神的氣息逸散出來。
片刻後，寧凡蘇醒過來。
醒來一瞬，寧凡神情有些恍惚，當他回過神來的一瞬，麵色當即猙獰，問道：“我爹呢？”
“沒有跟上來，或許還在第五層，”蕭無慘心直口快說道，說完後他頓時感受到眾人齊齊怒視的目光，一臉怪異之色，道：“怎麼？我說錯了？”
“我去找他！”
寧凡怒氣衝衝說道，從地上一躍而起。
“寧凡！”華雲愁擋在他跟前。
“讓開！”寧凡冷聲說道。
“惡鬼界因為我們的存在而存在，我們離開惡鬼界，你爹也會消失，包括幽冥輪回之地也會一並消失……”華雲愁說道。
大夢界對夢井第五層了解的不夠多，但華雲愁的這個推斷是大概率事件。
“在腐餓肚子裏，是你打暈我？”寧凡盯著華雲愁問道。
“是，”華雲愁說道。
寧凡沉默片刻，氣息變得陰沉，他掃了眾人一眼，冷冷說道：“是不是覺得，我就是一個必要的道具，隻要符合諸位的利益，往哪裏搬都可以被原諒？”
聽到這話，秦懷香眉頭一皺，當即說道：“寧凡，剛剛形勢危急，我們隻是為你……”
“你們隻是為我好，對吧？因為需要我修複夢井，需要我拯救大夢界，需要我拯救人族？”寧凡目光挪在秦懷香身上，聲音變得越發冷冽。
“你加入大夢界，不該是有這個覺悟嗎？”秦懷香挺起胸脯說道。
“抱歉，我沒這個覺悟，我加入大夢界不是為了什麼種族生存，我是迫不得已才來這裏，我也是為了尋找一些線索才加入人道！”寧凡回答道。
“說得對，這世界，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老子們又不是聖人，”蕭無慘在旁邊讚同道。
“你閉嘴！”秦懷香怒道。
氛圍一下子僵持起來，龔毅，木匠眉頭緊鎖，他們也不知如何勸說寧凡。
寧凡那個爹的確是非凡之人，但在血肉宮殿內發生的種種，這樣的爹未免太過冷酷，否則不可能成為寧凡潛意識中的恐懼。
“我曾經在世俗有六個兒子，一個女兒……”華雲愁忽然開口說道，“在世俗中，我是當之無愧的帝王，在我的羽翼下，六個兒子都一路順遂，他們生來富貴，且有最好的師父教導，按理說他們的起點比一般人高太多，不說一飛衝天，做一世人中龍鳳應該沒有問題。”
“後來我離開世俗，前往百方諸天曆練，因事受困二十年，當我再回到世俗時，我的六個兒子全部離世，”華雲愁說到這裏目光閃爍，似乎陷入久遠前的回憶。
“然後呢？你曾經的帝國安在？”龔毅好奇道。
“帝國還在，但掌控帝國的是我唯一的女兒，也是我最忽視的那一個，在我離開的日子裏，帝國遭到挑戰，六個兒子皆因輕敵而死，唯獨我的女兒……她經曆無數挫折，磨難，忍辱負重，生死一線，最後將我的帝國保住，並成功震懾周邊所有國度，成為當之無愧的女帝，”華雲愁低聲說道。
說到這，華雲愁忽然頓了頓，看向寧凡，“當我回歸時，得知女兒經曆這麼多，內心充滿愧疚，我想去安慰她，你知道她跟我說什麼嗎？”
“說了什麼？”寧凡蹙眉問道。
“她感謝我，是我甩手置之不理，給了她這麼多磨難，成就一個全新的她，並且讓我離開，”華雲愁笑道。
“你說這個故事，就是告訴我要忍？”寧凡冷笑道。
“不，”華雲愁搖頭，“在打暈你後，我看到你父親的眼神很熟悉，和我當年看到飽經磨難後的女兒一模一樣，他有愧疚，有悔恨，有歉意，但這些他都隻能藏起來，因為你的命格，他不能幹預，父親往往有父親的無奈。”
寧凡愣了一下，隨之陷入沉默，似有觸動。
在寧凡記憶中，他從未見過父親流露過什麼情緒，他總是高高在上，不可戰勝，無論是實力，還是言語。
“可是，我隻想知道我娘的消息，”寧凡說道。
“他一定有苦衷，至少，那是現在的你不該知道的東西，相比我們這些人，你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某些東西讓你提前知曉，一定會產生不可預知的改變，”華雲愁說道。
寧凡目光閃爍。
他的確很不甘心，畢竟自己千辛萬苦才“打敗”父親，結果和自己預想完全不同。
但眼下的確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寧凡慢慢冷靜下來，額頭上第三隻眼望向遠處深邃的黑暗，“我在黑暗中看到一些特殊的東西，先去看看……”
秦懷香，龔毅等人聽罷，臉上多了一抹微笑。
他們能夠理解寧凡，大家都在負重前行，隻是寧凡背負的更多一些，但無論何等沉重的擔子，他似乎總能扛下來。
秦懷香頭頂漂浮的那枚光球散發出皎潔的光芒，像是一輪月亮懸浮於頭頂，可這枚光球映照的範圍很小，在黑暗中探索的任務反而落在寧凡身上。
通過黑暗中的線條，寧凡能看到一個巨大的輪廓，當他看清楚那個輪廓時，額頭上的瞳孔微微一縮，說道：“左前方，我們快到了。”
“那裏有什麼？”秦懷香問道。
“腳，一隻巨大的腳，”寧凡說道。
“是雕像，我說過了，這裏屹立著不少雕像，”蕭無慘在隊伍中補充道。
他們前行一段距離後，果然看到一隻巨腳。
這巨腳似用青銅所製，在時間的侵蝕下，表麵泛著慘綠色。
眾人正小心翼翼打量時，這隻腳忽然“哐”的一下，發出一聲巨響。
所有人臉色劇變，紛紛後退。
“別慌，我敲的，”蕭無慘笑嘻嘻說道。
秦懷香臉色一冷，“我覺得應該將這家夥幹掉。”
“同意，”華雲愁點頭。
“這家夥不僅殺了趙環世，還一直在壞事，”龔毅麵露冷色。
先前他們對付不了蕭無慘，不僅僅是因為他本身實力強，主要還是身後站著數量眾多的持槍之人，但現在持槍之人死得七七八八，大家聯手之下拿下蕭無慘問題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