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父子之戰
麵對這個要求，寧凡不知想著什麼，開口問道：“你真的是我爹？”
“如假包換，”男人說道。
“這裏是惡鬼界，是由夢主的潛意識構成的世界，”寧凡說道。
現在他們已經清楚惡鬼界中“恐懼化身”的由來，嚴格來說，惡鬼界就是盜取眾人內心的潛意識，將他們潛意識內最恐懼的東西釋放出來。
此前寧凡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潛意識恐懼父親……
問題在於，寧凡恐懼的那個父親，是臨江城內的父親，是一名歸元境武者，眼前的這位父親絕非自己腦子裏的恐懼化身。
“你說得對，按道理我應該是你想象中的恐懼，”男人跺跺腳，指了指血肉宮殿，“這頭腐餓，應該也是某個人想象中的恐懼。不過，降臨在夢主的潛意識中，對我而言不是什麼難事。”
“也就是說，你真的是我爹，而且還是活著的那位，”寧凡說道。
“貨真價實，”男人說道。
“我懂了……”寧凡將長劍微微抬起，劍尖再度指向他。
“做好準備了？”男人問道。
寧凡點頭。
“親爹都不願意救兒子性命嗎？”秦懷香蹙眉道。
男人嗤笑一聲，說道：“你應該慶幸這句話是從你口中說出來，如果從寧凡口中說出，我恐怕已經離開了，一個什麼都不需要付出，坐等著我救命的兒子，不值得我救。”
寧凡冷冷看著他。
父親能夠說出這番話，寧凡並不意外。
幼年的經曆，讓寧凡明白，他需要靠自己的實力才能追逐到父親的腳步，軟弱在這個男人麵前沒有意義。
“我若打敗你，你不僅要救下在場這些人，你還要告訴我，我的娘是誰，那座巨大的青銅牆壁是什麼，她在哪，”寧凡說道。
提到母親時，男人臉上露出一絲意外之色。
“你看到了？”他問道。
“看到了，”寧凡回答。
“不應該啊，”男人撓撓頭，但他將長劍輕輕一揚，“先打贏我再說吧！”
說罷，男人發起主動進攻。
仍舊是基礎劍法，不過是一招最簡單的斬劍。
可這一劍中，卻夾雜著玄奧無比的劍路，玄奧到除寧凡能理解外，其他人眼中這一劍都是平平無奇。
寧凡如臨大敵。
額頭上的那隻眼睛睜得老大，捕捉著劍路中的線條，旋即長劍翻轉，朝著此劍架過去。
寧凡的基礎劍法同樣玄奧，屬於秦懷香，華雲愁等人看得明白的玄奧，可他的劍法在父親麵前如同班門弄斧。
兩柄長劍沒有觸碰在一起的機會，男人手中的長劍已繞過寧凡的長劍，並在寧凡脖子前半寸處停頓下來。
“水平太次，”男人說道。
寧凡後退兩步，手握長劍，一言不發。
內心，則是千回百轉。
父親一定會說到做到，若無法打敗他，今日所有人必將死在這。
可他與父親的劍法差距太大！
眼下寧凡擁有黑色寧凡的全部戰鬥經驗，將黑色寧凡呼喚出來也於事無補。
想了想，寧凡朝體內世界呼喚道：“吞天劍前輩，你可有辦法？”
“別問我，我很忙，忙著幫你修複體內世界，”吞天劍回答道。
寧凡的體內世界因為過度抽取力量，內部已是一團亂糟，還好有吞天劍護住，才沒有將根基毀掉，現在體內世界中幾個天地之靈都在忙活著。
但是吞天劍並未參與其中。
“前輩，你是不是怕我爹……”寧凡說道。
“再說一次，我不怕那個男人，我現在很忙，”吞天劍回答道。
寧凡：“……”
向吞天劍求助是不可能了，這家夥看到自己父親簡直像老鼠遇到貓一樣，在這家夥眼中，自己父親估計比靜女還要可怕。
看樣子，隻能靠自己了……
寧凡額頭上第三隻眼微微一眯，開始求助腦海中的“謎團”。
“謎團”本身是基礎劍法演化到極致後誕生的東西，通過“謎團”再淬煉自己的基礎劍法，應該能夠行得通。
畢竟最初“謎團”的誕生，就是幫黑色寧凡創造基礎劍法的劍路……
“幫我打敗他……”
寧凡對謎團下達指令後，將靈魂之力投入其中。
幾乎一瞬，寧凡感到一陣恍惚，他腦海中的靈魂之力已經消耗一大半，但“謎團”仿佛一個黑洞般，仍舊源源不斷索取著寧凡的靈魂之力。
“動手啊，小子，”男人冷眼瞥視著寧凡。
寧凡在得到謎團提示後，陡然跨出一步，一隻腳猛的踏出，已經漫過小腿的血水“啪”的一聲被踩爆開。
同時他手中長劍，徑自朝男人胸口“點”去。
“點劍！”
這一劍，精確程度已無法用毫厘形容，且在這一劍點出一瞬，寧凡已經開始預判男人上百種可能的反擊方式。
大量的預判工作不是由寧凡完成，而是由謎團進行，這一劍刺出時，寧凡謀定的後手已開始醞釀。
“這才有點意思，”男人咧嘴一笑，手中長劍向外中折出尺許，一劍蕩出。
寧凡已經算出男人這一劍，點劍開始變招。
男人隨之而變……
寧凡再變……
男人跟著變……
兩人並未交手，但勝過交手成百上千次。
他們以念頭預判對方的預判，於是變成站在原地比劃。
模樣非常滑稽，可在場觀摩戰鬥的人卻笑不出來，不僅笑不出，神情還頗為嚴肅，畢竟寧凡的戰鬥關乎著所有人的生死。
甚至關乎於整個大夢界的生死存亡！
寧凡與父親不斷地變招，尺許數息時間後，終究以父親出劍打破僵局。
當這輕飄飄的一劍，朝寧凡緩緩推進時，寧凡麵色則是劇變，他腦海中上百次推演中，皆未算到這一招。
“嘩啦……”
寧凡在血水中後退，麵色如死灰。
“水平還是很次，但有進步，”男人冷笑道。
寧凡緊緊捏著劍柄，眉頭緊鎖。
隨著時間不斷過去，腐蝕之霧的威力越來越大，秦懷香等人體表的皮膚都被腐蝕殆盡，肌肉裸露在外，一張張臉看上去像被燒焦一般。
這個級別的強者，忍耐力驚人，便是渾身如針紮刀割，他們硬是沒有發出絲毫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