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三章 你笑什麼
相比平時，生活區要顯得冷清許多。
偶爾有路過的忤逆者，也是匆匆一瞥，隨後迅速離去。
還未到居所前，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略帶驚喜的聲音，“寧凡兄，你回來了！”
寧凡扭頭，所見正是林浩然，他仍舊是一副髒兮兮的樣子，但臉上掛著樂觀的笑容。
“嗯，”寧凡點點頭，指了指四周，“為什麼會這樣？盧員外他們呢？”
聽到這話，林浩然麵色冷峻起來，說道：“盧員外藏有天命，前些日子忽然發瘋胡亂殺人，不僅傷了木生兄，還將覃鬆殺了！”
“什麼！”寧凡當即蹙眉，搖頭道：“這不可能，盧員外前往因果境測試，若他是天命之人，早就被查出來了！”
忤逆者對天命之人有一種清晰的感知，而天命之人對忤逆者有相同的感知。
不過這一次寧凡前往原巫城，也發現盧狄能夠隱匿天命的氣息，讓忤逆者失去先知先覺的機會，但這種隱匿幾乎不可能逃過因果境的查探。
林浩然臉上顯露出恐懼之色，他靠過來低聲說道：“有傳言說這種天命很特殊，盧員外應該是在大夢界內被‘傳播’才獲得天命。”
“傳播！”寧凡瞳孔一縮。
若是如此，就能解釋大夢界內為何如臨大敵了。
如果天命像瘟疫一樣，可以輕鬆蔓延，整個大夢界淪陷不過是時日問題。
難怪他和龔毅回來，就被嚴密關押！
“我也是剛從外麵回來，你不擔心我也被安插了天命，然後傳播給你？”寧凡忽然笑著問道。
林浩然鼻孔冷哼一聲，“若寧凡兄都這樣了，咱們還反抗個什麼勁，我相信寧凡兄！”
寧凡微微一笑，道：“走，說說最近大夢界的情況……”
惜君雖然將大夢界內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但她純粹看熱鬧的狀態，也懶得了解局勢，寧凡現在回歸出於安全考慮，也自該細細了解。
“我聽說大夢界內，有三十多人被天命控製？”回到居所內，寧凡開口問道。
“三十多！”
林浩然聲音忽然高亢起來，“那不過是上麵亂說的一個數字，最起碼都有三百人，這還是查出來的，沒有查出來的隻會更多！”
聽到林浩然的話，寧凡麵色嚴峻起來。
他現在已經不是那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對世界的局勢已經有了相當了解。
百方世界很大，人族也很多，但基本都分散在各個大小天內，且這些人都拚命爭奪天命，想著為天道效力，以求獲取更強的力量。
真正有資格與天道對抗的勢力不過三家，便是人道，劍道聖地以及巫族。
若人道的大夢界被天命如此滲透，恐怕很快就會毀於一旦……
最要命的是這種滲透恐怕不止發生於大夢界內，巫族，劍道聖地應該也在遭受同樣的挑戰……
寧凡不想當救世主，雖說他所謂的“命格”看起來很像，但他絕不是那種將“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奉為真理的人。
相反，他一心一意想變強的動力，就是找回自己的蘇落雪。
可目前看來，局勢繼續下去，別說去尋蘇落雪，就是連一個正常的藏身之處都將失去！
變強，仍舊是自己的第一要務。
但在這詭譎動蕩的環境中，自己恐怕很難安心修煉！
第二日，任務所獎勵的道場令被送了過來，令寧凡意外是道場令居然是左閣老親自送來。
“不邀請我進去坐坐嗎？”左閣老笑道。
“榮幸，”寧凡淡聲說道，將左閣老迎入居所。
進入房間，左閣老在屋內打量一番，點評：“許多忤逆者都將自己的居所裝點的金碧輝煌，你這算是極為簡樸了。”
寧凡沒有接過話茬，而是問道：“左閣老親自走一趟，是為查探在下有沒有被天命汙染？”
“正是！不僅如此，你尚需將九巫大天內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左閣老說道。
“很重要嗎？”寧凡問。
“當然重要，我們需要及時與巫心故土溝通，以免他們陷入危機中，”左閣老點點頭。
“天道似乎已經占據九巫大天絕大部分區域，如今隻剩下巫心故土，怕已獨木難支，”寧凡淡聲道。
“這麼快？”左閣老顯得有些驚訝。
“嗯。”
寧凡一臉平靜，將九巫大天內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左閣老似乎對盧狄非常感興趣，一直圍繞著盧狄詳細盤問，寧凡都一一耐心回答。
待問題回答差不多後，左閣老便道：“好了，九巫大天內的事情我已詳細了解，現在需檢查你是否被天命掌控！”
“如何查探？”寧凡問道。
“目前沒有很好的辦法，隻能以針穿腦，”左閣老手中拿出一根細針。
寧凡打量這根細針，神色凝重道：“此針貫腦，不存危險？”
“自不會有危險，此為柔魂針，不會傷及靈魂，你不會感受到絲毫痛楚，”左閣老說道。
“好！”
寧凡屹於左閣老跟前，閉目等待。
左閣老手持銀針，緩緩靠近，當那根針距離寧凡還有寸許時，他嘴角不由自主翹了起來。
寧凡豁然睜眼，滿臉狐疑看著左閣老，“左閣老，你笑什麼？”
“我沒笑，”左閣老說道。
“不對，我剛剛明明看到你笑了，”寧凡固執說道。
“寧凡，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查清楚你有沒有被天命占據，洗脫這個嫌疑後，你便能高枕無憂，”左閣老說道。
“可是你剛剛在笑，讓我心神不寧，萬一這東西能傷害人怎麼辦？”寧凡說道。
“你放心，一定不會，”左閣老肯定道。
“但你剛剛笑了，”寧凡說道。
左閣老：“……”
左閣老耐下性子，無奈道：“此物不會傷害你，隻會讓你……認清現實！”
說話的一瞬，他手持細針朝寧凡額頭刺去。
同一時間，寧凡微微低頭，彎腰，拔劍。
“噗！”
寧凡出現在左閣老身後，長劍染上血跡。
左閣老的腰部，已被斬出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寧凡，你……你……”這“左閣老”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你真的不該笑，弄得我差點也跟著笑了，”寧凡聳聳肩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