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七章 終不可忍
大船船頭上,阿秀坐在大鼎上,看到這一幕時,那對豆丁大小的眉毛輕輕一跳。
“好強!”
身為劍帝,阿秀可是清楚“布命”的實力,與自己不相上下,結果出手就被殺?
“哐!”
下方,傳出一道刺耳的金鐵聲。
刀界光芒斂去,沈三行身形瞬間退縮在船頭上,他渾身氣喘籲籲,身上布滿劍傷,臉上一塊肌肉不斷跳動。
顯然,即便程淵衰弱到如此地步,沈三行在對拚的過程中依舊吃了虧。
程淵抬頭,看霍芷衣一眼,沒有選擇追擊,而是出現在霍芷衣身前,一如既往像是一名普通侍衛。
“可以滾了?”霍芷衣望著阿秀道。
沈三行連忙說道:“走啊,阿秀,打不過還打個屁!”
阿秀坐在大鼎邊緣,輕輕踢著一雙小短腿卻不說話,似在思索著什麼,她身後那口大鼎內,刀劍碰撞聲越來越劇烈,仿佛有一支軍隊在鼎內廝殺。
“她很強嗎?”阿秀低頭問沈三行。
“一招秒殺布命啊,你知道的,我都未必是布命的對手……”沈三行對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
“這麼厲害,為什麼讓我們滾,而不是出手殺了我們?”阿秀問他。
“這……”沈三行一愣。
的確如此。
古神們可不是什麼大善人,他們帝盟將刀架在這些古神脖子上,對方焉能放過自己?
唯一的可能性是他們力量有限,所以想要將他們震退。
但這僅僅隻是一個推測,猜錯了,他們的命運就是死。
不過加入帝盟的存在,都是賭上性命的狂徒,既然阿秀願意賭,沈三行也豁出去了。
對麵,霍芷衣見船上兩人做出抉擇,眼中崩出一抹黑暗,四周的黑暗如無邊無際的長裙獵獵而動。
她與程淵同時原地消失,瞬息出現在船上,程淵手中長劍直抵向沈三行的眉心,而霍芷衣的長槍則要將阿秀貫穿。
與此同時,黑暗從四麵八方飄來,開始將這艘大船覆蓋。
當船體被黑暗吞噬時,偌大一艘船化為虛無,並開始不斷消失……
戰況變得不再明朗,沒人能觀察到黑暗中發生什麼。
就在這個空檔,三道遁光在空中急遁,瞬息沒入方寸劍山內部,來到寧凡等人麵前。
迎天老祖見有人來,本能發動反擊,旁邊刑大人當即阻攔道:“老祖且慢,是吾輩同僚!”
來者正是人道中的三人,三人觀摩這麼久,終於選擇在這時候露麵。
“見過允前輩,常前輩,薛前輩,”刑大人當即拱手。
允步行,常不輸兩人麵色和藹,微微頷首,唯獨薛仇劍冷著臉毫無反應。
“三位前輩,方寸劍山已破,但兩位古神陷入苦戰,還望出手!”旁邊鍾絢當即說道。
允步行與常不輸對視一眼,似有躊躇之色,他們的實力並不算弱,至少與沈三行相差無幾,但兩人前來與其說是支援古神,其實是想找古神談談。
至於薛仇劍冷聲說道:“古神與帝盟的矛盾,與我有什麼關係?他們是死是活我不在乎,那個誰,甲上,你跟我走。”
寧凡一部分注意力放在那艘被黑暗包裹的船上,另外一部分注意力放在體內世界,眼前人道來援他並未放在心上。
不過按照刑大人他們的舉動,人道應該是站在古神這邊,算是援軍。
眼前聽到薛仇劍的話,他眼皮一掀,看薛仇劍一眼,冷聲問道:“我為什麼跟你走?”
“有人覺得你對我們人道很重要,雖然我不認為,但作為必須完成的任務,你要跟我走,”薛仇劍說道。
“若是我說不呢?”寧凡聲音越發冷漠。
“那可由不得你,”薛仇劍冷笑道。
在薛仇劍眼中,寧凡就是一個釋法境,這樣的小家夥有資格被認定為甲上?就他能夠對天道產生多大的威脅?必定是什麼地方搞錯了。
至於常不輸與允步行兩人沒有多說什麼,他們很清楚薛仇劍就是這個性格,允步行還撫了撫自己的白胡子,說道:“小家夥,我勸你乖乖跟他走,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
他說的安全有兩層意思,一個是此地的安全,一個來自於薛仇劍的威脅,畢竟姓薛的脾氣很不好。
刑大人一看這般情況,心中暗道一句要糟,寧凡這家夥的執拗他們已經看過了,硬生生將他們三人一路拖到墨淵天中心來了!
他若不願意跟薛仇劍走,天王老子也勸不動!
“諸位前輩,這位古神與寧凡頗有淵源,還望你們出手相援,若能留下這墨淵天,對我們人道有莫大的好處!”刑大人恭敬說道。
薛仇劍冷冷看刑大人一眼,一縷劍意釋放出來,仿佛直接紮進刑大人的眉心一般,刑大人頓時麵色一陣慘白,似遭重擊。
隨即,薛仇劍冷冷說道:“你一個分頭的小頭目,教我做事?”
“不,不敢……”刑大人後退幾步,雙腿發軟,勉力支撐才沒有倒地。
薛仇劍伸手之下,一股無形力量將寧凡籠罩,同時朝允步行與常不輸開口,“我先撤了,此地的局麵,是你們負責。”
“墨淵天內的古神完全無法對話,我們也無可奈何,這局麵我們參與不了,”允步行嘿嘿一笑。
顯然,他們要一同離去。
莫尺,鍾絢看到這一幕,頓時緊咬牙關,他們倒是沒想到,人道派遣來的人居然如此膿包,這種時候選擇袖手旁觀?
可他們僅僅隻是人道分部的小人物,在這些大佬麵前根本沒有話語權。
“呼……”
三人氣息暴漲,就要拖著寧凡遠遁。
就在這時,寧凡體表忽然迸發出一道銳利的劍意,幾根黑色尖刺猛的升起,絞殺一圈,硬生生將籠罩自己的那股力量絞碎,從薛仇劍的控製中掙脫出來。
?他滿臉森然,一字一頓道:“如果人道都是這樣的狗屎東西,那我不去也罷!”?
?寧凡處於突破前夕,原本應該閉關修煉,隻是現在情況特殊,隻能將就。
?與人衝突動手,更是禁忌,但此時他卻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