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老漢
眾人聽到這聲音，皆抬頭望去，但卻沒有尋覓到身影。
迷癡懷中溫潤長劍光芒一閃，他尖聲問道：“聖主，對吧？你怕死嗎？”
“你說呢？”聖主冷冷回應道。
他們苟延殘喘無數年，不過就是為了完成當年的深空預言，讓苦臨海重新開啟，讓聖地也有傳承。
對於自己的命，他們已經不看重了。
“指引我前往罪碑，我可以給寧凡一個公平角逐的機會，否則我不介意將整個聖城都毀去，”迷癡說道。
他的聲音很嚴肅，並不像是開玩笑。
聖地內這座聖城雖然不小，但真想要毀掉也並不難，乃至於尋到通往罪碑的路，也隻是時間問題。
聖城上方，某個房間內，聖主連同其他幾名聖者眉頭皆皺了起來。
“這個家夥欺人太甚……”那名叫“齊”的聖者冷冷說道。
聖主麵露一絲苦笑，“弱便遭人欺，這是正常，我們已經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存在，被瞧不起也是正常。”
“以寧凡目前修為，想要執掌罪碑，概率原本就極低，真的放任這些家夥，那……”另一名聖者說道。
“別忘了深空預言，”齊出聲提醒道：“深空預言中記載，那人過石殿，掌聖樞，馭罪碑，尤其是最後一條，駕馭罪碑的過程中，要與四人共角逐……”
無論是聖主與聖者，都已看出來，闖入聖城的這群人中，皆有一名主心骨，星戰，天生道，龍胤和甄小雅這四人，皆擁有遠超其他人的氣質。
某種程度上，眼前發生的一切，的確與深空預言重疊了。
“早了兩千年，你們想什麼呢？”一名聖者說道。
“如果是深空預言弄錯時間呢？”聖主忽然問道。
在場聖者們，皆陷入沉默。
片刻後，聖主的聲音出現在聖樞大廳內， 便聽他淡聲說道：“罪碑，原本為世人所逐之鹿，此命我也無法更改，來吧……”
話音落下，一條走廊上，泛出淡藍色光芒，顯然是一條指引的道路。
迷癡臉上露出一抹微笑，抱著溫潤長劍，信步向前。
身後肉癡，以及其他侍劍人二話不說，當即跟隨上去。
四大宗門之人看到這一幕，臉上皆有古怪表情，沒想到侍劍人這一番交涉，直接就能前往罪碑了……
不過這樣的好事，他們是巴不得！
於是龍胤在內一行人亦快步跟隨而上。
在四大宗門後麵，則有七八名散修衝了進來，為首那人正是那位萬溪老人。
大部分散修，都在聖城內四處劫掠，但一些最為頂尖的萬相境強者，並不執迷於此，畢竟對於他們而言，尋常法寶已無法改變其命運。
這些散修被萬溪老人說服，願為罪碑一搏！
……
寧凡一行人進入聖城內某個傳送陣後，光芒迅速將他們籠罩。
“嗡……”
通過這個短途傳送陣，他們驀然發現自己被傳送在一方天台上，眼前就是三座尖塔之一，罪碑就在這尖塔上方。
“寧凡，那些蒼域中的麻煩要追上來了，我無法阻止他們，”聖主的聲音在寧凡身側響起，隱隱帶著一絲歉意。
寧凡臉上沒有意外之色，他隻是微微點頭，“我已知曉。”
他趕路的途中，仍舊能觀摩到整個聖城內的狀況，以目前聖地的力量，根本阻攔不了這些人。
“我盡量拖延時間，讓他們慢一些進入小世界，”聖主說道。
“有勞了！”
寧凡沒有多言，一行人徑自前往尖塔，順著其中的旋轉樓梯，向上迅速攀爬起來。
不過片刻，他們已來到尖塔頂部。
“這是一個小世界？”龍黯看著半空中漂浮的圓球，眼中流露出一抹激動之色。
須彌戒，也可稱之為一個小世界，但在蒼域不算什麼稀奇東西。
可小世界就不同了，這小世界內的空間不僅十分廣大，就連規則都有所不同。
若是一個宗門得到一個小世界，並且舉宗搬入其中，可謂一方福地，無後顧之憂。
“快進去罷，他們來勢很快，”聖主催促道。
寧凡點點頭，當即一頭衝入小世界內。
緊接著，遊馨兒，龍黯等人亦魚貫而入。
當他們進入的一瞬，就已沉入一片黑霧之中，穿越黑霧，眼前出現幾座零散的茅草房屋，而在房屋後麵便是一座黑色大山。
山頂，正有一方黑色巨碑立在其上。
無論是山與碑，都給人一股巨大的壓迫感，仿佛隻要靠近就會被鎮壓其中。
“眼前這一幕，倒是與幻境中一模一樣，”龍黯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一行人朝那黑色大山走去，沒走出幾步，前方一間茅草屋內忽然傳來一個淡漠聲音，“來做什麼的？”
眾人目光齊齊望去，卻見茅草屋內坐著一位老漢，腰上紮著一根布帶，嘴角叼著一根細細的燈草。
“上山，”寧凡說道。
“想拿罪碑？”老漢問道。
“不想，”寧凡如實回答道。
“那是要做什麼？”老漢又問。
“挖一截斷劍，”寧凡說道。
老漢聽聞寧凡的話，擺擺手，說道：“回去吧，時間還沒到，早了兩千年，你也不是那個人，你身上沒有那股子味道。”
寧凡，以及龍黯等人眉頭皆皺了起來，不知老漢這話什麼意思。
味道？什麼味道？
寧凡沒有理會這老漢，他徑自跨步，打算繞過茅草房屋直接上山。
“莫走了，”老漢懶洋洋說道。
寧凡沒有理會，仍舊向前邁步。
“再說一遍，莫要走了，”老漢聲音嚴肅起來。
寧凡速度更快，他幹脆規劃出劍意小道，向前飛掠而去。
老漢見狀，冷笑一聲，將口中燈草一吐，掏出腰間一把刀，狠狠在自己受傷割了一記，那傷口直接從手腕處，綿延至肩膀。
“嘶！”老漢臉上顯出痛苦之色。
同一時間，不遠處黑色大山上，閃過一縷殷紅長線，隨即這殷紅長線朝兩側分割，露出一個血紅大眼，這眼睛中布滿血絲殊為恐怖。
當寧凡被大眼注視的一瞬，整個人當即僵硬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