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墲劍
天生道身為佛子,天生擁有破妄之眼。
這一路進入苦臨海,天生道就渾身不自在。
雖處處真實,但又虛像叢叢。
先前他以為苦臨海本是如此,那些虛像不過障眼法而已。
可現在觀罪碑,乃至於整座山,都是虛像!
為什麼會這樣?
天生道內心充滿困惑。
但見到一群師兄弟們都沒說話,他也沒好意思說。
就在眾人散修準備衝上矮山時,卻見步道上緩緩走下一位中年人。
此人一襲青衫,模樣周正,眼神中帶著一絲傲色,步態無比沉穩,在場眾人查探不到其修為,可此人卻蘊藏著一股無法言喻的壓迫感。
強者,無法度量實際修為的強者!
那些散修們原本氣勢洶洶,但看到此人後,紛紛停下腳步,有人甚至開始後退。
“入罪碑,需出示罪牌,沒有罪牌者,止步於此,”青衫中年人漠然說道。
罪牌,就是侍劍人一族提前發放的那些“牌”,也是進入罪碑的入場券。
四大宗門包括侍劍人一族皆知情,但大部分散修是不了解的。
他們在進入苦臨海後,已經減員不少,其中一些人還拿到一些聖階寶物,可這點資源,對於散修們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注定不可能滿足他們。
“沒有罪牌,就無法進入麼?”一名散修問道。
青衫中年人淡聲說道:“沒有罪牌,拿出足夠的黑髓,也是可以的!”
“黑髓?”
“黑邙山收集的那玩意?”
“我們散修,怎麼會有那東西……”
“難怪四大宗門對黑邙山興趣這麼大!”
散修也有資格進入汙染之地,不過大部分散修在黑邙山有所獲時,基本都將收獲拿去上位宗門,兌換成其他寶物了。
畢竟尋常人也不可能具備加工提煉黑髓的能力!
“好不容易來一趟,卻連角逐的資格都沒有,憑什麼!諸位,我們一起上,這家夥不可能攔得住我們!”其中一名散修忽然開口說道。
這名散修說罷,就要一馬當先衝上前去。
可他剛剛有所行動,這座矮山忽然抖動了一下,黑乎乎的山體內,忽然伸出幾條鎖鏈,這些鎖鏈徑自刺入這散修身體,將他整個人束縛在山體上!
“啊啊啊……”
伴隨著一連串慘叫聲,散修已經化為一具幹屍!
青衫中年人顯然是見慣不怪,看到這一幕發生,臉上表情沒有分毫變化,繼續淡聲說道:“諸位,還要硬闖嗎?”
剩下的散修們臉色變得極度難看,他們很不甘心,可這座矮山顯然不是他們能夠硬闖的。
散修隊伍中,萬溪老人一隻手指死死扣在須彌戒上,如果黑髓能換取一個資格,對於他而言的確是一個機會,不過眼下他尚需等待,至少要等到四大上位宗門,乃至侍劍人一族都上山再說!
“該我上了,終於輪到我了!”
這個時候星戰跳了出來,他手中拿著一塊非金非銅的“牌”,朝著那些散修晃了晃,又用手指彈了彈,笑道:“你們這群散修啊,就是想要空手套白狼,這東西隻有宗門候選人才有資格得到,我們星火宗這麼大宗門,也就我一人才有,你們靠一張嘴就想上去?”
散修們死死瞪著星戰,但卻一言不發。
畢竟,他們誰也不敢招惹星火宗!
見星戰打算上山,龍胤也快步上前,當他踏上步道,目光掃過侍劍人一族以及天生道,甄小雅時,眉頭微微一皺,卻是停下腳步。
這兩家,為何沒有動靜?
侍劍人一族呢?
蒼域古書一出,罪碑人人欲得。
侍劍人一族謀劃這麼多年,更是勢在必得,為何如此沉得住氣?
他們既然不動,龍胤也不急了,先看看情況再說。
星戰原本都打算將手中的“罪牌”交上去了,但察覺到龍胤停步,他卻是將手一縮,笑著對青衫中年人說道:“再等等!”
這些天才們,感覺非常敏銳,稍有一絲不妥,就能立刻做出反應。
青衫中年人微微一笑,說道:“諸位駕臨苦臨海,不就是為了破解罪碑而來麼?為何此時駐足不前?”
“我不知道,我就是覺得,他們不上,我也不上,”星戰指了指身後龍胤。
龍胤淡淡一笑,“我想,這苦臨海本是由侍劍人一族開啟,該由侍劍人一族先上去。”
天生道與甄小雅兩人仍舊沒有站出來,一人滿臉冷笑,另一人則麵色狐疑。
就在這時,劍癡走了出來。
此時,劍癡懷中抱著一柄長劍。
這把劍鋒芒極盛,劍刃寒光閃爍,可卻給人一種溫潤如玉的感覺。
他抱著劍,緩步走上來,隨即說道,“墲劍,該你了……”
話音落下,劍癡腦袋忽然歪向一邊,但很快腦袋又支棱起來,整個人氣息發生劇烈變化,仿佛在一瞬間變了一個人似的。
“傳言,侍劍人一族內的候選人墲劍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把劍,看上去是坐實了,”神苦宗內那獨目僧人低聲說道。
“這墲劍,恐怕就是侍劍人一族的神秘根源……”和真人也是喃喃說道。
對於蒼域中這些上位宗門而言,侍劍人一族就是一群神神叨叨的瘋子,他們逢劍為主,許多行為都不可理喻。
但不可否認的是,對於任何一個上位宗門,侍劍人一族都是一個勁敵!
而侍劍人中最神秘的存在,就是神龍見尾不見首的墲劍。
過去四大上位宗門都在追查墲劍的真麵目,一直毫無所獲,直到蒼域古書被曝光的同時,才與關於墲劍的隻言片語流出,那家夥就是一把劍!
原本眾人心中尚存疑,可劍癡剛剛那般樣子,差不多已經坐實猜測。
“你可有罪牌?”青衫中年人仍舊微微笑道。
劍癡抱劍,順著山道來到青衫中年人跟前,卻是尖聲說道:“你,浪費我們侍劍人一族數千年時間……”
他說話的聲音,神態,與先前已大不相同,顯然此時的劍癡不是劍癡,正是那最為神秘的墲劍。
青衫中年人臉上露出一絲狐疑之色,問道:“什麼意思?”
“這座罪碑,根本無解,因為它本身是假的,”劍癡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