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緣故
現在寧凡身為祖龍宗候選人，斷然是不能離開的。
畢竟事關整個蒼域的苦臨海隨時都會開啟，屆時包括黯真人，龍星瀚在內的真人，都會全力輔佐寧凡去爭奪罪碑。
寧凡沒有理會蘇準，徑自朝大殿方向走去，但剛剛走出兩步，靜女已攔在他跟前。
“你去有什麼用？”
“知道什麼是聖地嗎？”
“憑你現在的實力，怕是連聖地大門都進不去！”
靜女接連二三譏諷道。
寧凡沉默著，但眼神中的怒火已在醞釀。
忽然間，他猛的一抬手，長劍瘋狂鳴動下，毀滅與絕望劍意呈現十字展開，如風車般朝靜女絞殺過去。
他從臨江小城一路走來，就是為了蘇落雪，可經曆這般曲折命運，卻抵不過靜女一念之下的算計，他心中的憤恨積鬱到了頂點。
這一劍，兩種劍意融合到極致，蘊藏其中的威力也有了突破！
唰——
麵對迎麵而來的一劍，靜女身體詭異向後移動，她仿佛是走在劍意小路上，嘴角還露出一抹帶著欣賞的微笑，問道：“一個人生而平凡，是什麼讓他不平凡呢？你想過這問題嗎？”
“沒想過，我隻想你死！”寧凡頂著長劍，長驅直入。
“是欲望……”
“強到能戰勝一切的欲望。”
“還有目標，清晰到近在眼前，但又遠在天邊的目標！”
靜女仍在後退，十字劍意距離她越來越近。
寧凡聽明白了，正因為如此，他內心憤怒更是如火山爆發。
他很拚命，可所有的拚命，都是靜女安排下完成的圖景，這種提線木偶的不甘，令他殺意更甚！
這個女人就是束縛自己命運的枷鎖與囚籠，殺了她，才能斬斷這道枷鎖！
嗡！
絕望與毀滅劍意，在這一刻，又有驚人的變化。
所化的十字劍鋒，變得極度不穩定，兩種情緒更進一步的糅合，開始變得渾然天成，同時充滿爆發力！
蘇準感受到劍意中的氣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寧凡已經是劍皇層次，若是再突破，難道要達到劍主級別？
二十出頭的劍主……
聞所未聞，這不可能吧？
當十字劍意朝靜女傾軋時，她隻是微微一伸手，在那劍意上輕輕一撥，這十字劍意就朝著一側橫飛出去，砸進不遠處一間廂房中。
嚓嚓嚓……
那廂房內，爆發出一連串切割粉碎之聲，化為無數碎片，迅速垮塌。
“你看，欲望強了，目標清晰了，是不是就擁有更強的實力？”靜女輕輕笑道，“可是還不夠，遠遠不夠……”
嘩！
寧凡第二劍，再度斬來。
靜女的身形卻變得飄忽，她像是一道黑色拉長的影子，瞬息後退，又停止，等寧凡追來，再度後退……
寧凡眼神猙獰，規劃出的劍意小路亦開始發生變化！
原本隻有一人寬的小路，朝兩側拓展，毀滅劍意滲入其中，化為一條黝黑色的劍意小道，而寧凡在這劍意小道上的速度開始暴增！
嘩……
他的身形，仿佛直接在眾人麵前消失一般！
但這些變化，寧凡本人且並未察覺到，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殺靜女！
在貼近靜女同時，手中長劍再度揮出，劍鋒中的十字劍意再度卷出。
靜女同樣又是輕輕一拂，將十字劍意拂走，她仍舊掛著微笑，彎著嘴角，“決心很夠，實力還不夠……”
但話說到一半，劍域開始收縮！
麵對寧凡準備的後手，靜女顯得淡定從容，她身體向後輕仰，很隨意的就要避開圓切。
然……
當她後仰時，忽然劇烈咳嗽起來，原本靈巧曼妙的身形變得雜亂。
噗！
圓切沒能斬在她的頭顱，而是順著她胸口上方斬過。
一道血痕，從她左肩貫穿至右肩，整個人也因為衝擊力撞向不遠處一間涼亭中。
轟！
涼亭傾倒。
寧凡沒有追擊，而是提劍站在原地。
他感覺太陽穴仍在跳動，但偏偏沒有趁勢追擊。
“咳咳咳咳……”
一連串劇烈咳嗽聲從涼亭中傳來，靜女從碎石斷木中鑽出來，她躬著腰，臉色慘白，仿佛要將肺咳出來。
若是一個耄耋老者這般，或許還算正常，可她看起來正值青春，卻一副佝僂重病的模樣，顯得十分可憐……
看著這般模樣的靜女，寧凡心中怒火熄滅幾分，眼神中有多幾分無奈，終究問道：“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僅僅隻是想讓我變得更強？還是說，受我爹的囑托？”
靜女咳嗽許久，似乎終於好受一些，她輕輕拍打黑裙，將上麵的灰塵抖落，坐在一根殘破木柱上，淡聲說道：“和你爹沒有關係，和命數有關，你若實在覺得我礙眼，你過來罷，一劍殺了我。”
她冷漠眼神中帶著真摯。
“篤定我不敢殺你……”寧凡獰笑一聲，身形一閃而至，長劍當頭就要刺下。
“寧凡，使不得！”蘇準一臉焦急。
祖龍宗現在能達成平衡，就是因為靜女存在。
她一死，誰能壓得住道則境的龍胤？
可待蘇準衝過來時，寧凡長劍已直抵靜女眉心，劍尖懸停於她額前寸許處。
這一劍，終究沒有刺下去！
寧凡是憤怒，但他不是莽夫，蘇準明白的道理，寧凡同樣明白。
“我可以暫時不去天鳳聖地，但你要告訴我為什麼，如果僅僅隻是你想要我掌控罪碑，這說服力一點也不足，”寧凡冷冷說道。
靜女抬頭，看了蘇準一眼，蘇準十分識趣，迅速退開，同時將在場一些丫鬟以及惹惱的族人也支走。
現場，隻剩寧凡與靜女兩人。
“讓你前去苦臨海的不是我，是你體內那把劍，”靜女淡聲說道。
寧凡神色一凝，“你……”
“讓它說話，”靜女說道。
片刻後，寧凡丹田內慢慢傳出吞天劍的聲音。
“我吞天劍從凡階入明階，尚不足以被察覺，從明階入真階，依舊未被天道窺見，可從真階入天階後，靈意焦聚，按理說會為寧凡引來天罰才對，可這天罰一直未臨，是你的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