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無恥
擂台上，寧闡臉上掛著淡笑。
在他眼中，寧凡的行為很滑稽，像是無能者最後的掙紮，隻能向更弱者發泄自己的怒火。
他將目光移在蘇落雪身上，和前些時日子相比，她瘦了一些，但臉上洋溢的笑容很甜美，音容笑貌，風姿卓絕。
寧闡知道蘇落雪與寧凡感情極好，但他根本不在乎，反正這是他命運中的女人。
天定的命運，不可更改。
而且搶走寧凡的女人，讓她臣服在自己身下，想一想，讓寧闡心中更加火熱，甚至有些急迫起來。
“寧凡，時間快到了，若是在磨磨蹭蹭，這劍可就要取你性命了，”寧闡淡聲說道。
他的劍在微微顫抖著，似乎隨時就要朝寧凡飛射而去。
寧凡也感應得到，他額上的劍印傳來一絲絲灼熱，似乎在提醒著最後的期限。
“很急？”擂台下的寧凡抬頭問道。
“有點，”寧闡道。
“好！”
話畢，寧凡如利箭飆上擂台，一腳踩在擂台邊緣，角鐵包裹的石磚都被他踩垮一塊。
嘭！
二段加速後，寧凡一拳正麵轟向寧闡。
寧闡壓根沒想寧凡不按套路出牌上來就打，也沒料到他來勢如此之快，靠著條件反射擋住這一拳，可寧凡的力量遠超他的想象。
眾人隻見擂台上兩道人影碰撞在一起，忽然就少了一人，眾人再定睛一看時，寧闡已被砸出擂台範圍。
“你……”
寧闡怒了，見過不講武德的，但沒見過如此不講武德的。
“不是很急嗎？送你去投胎，不樂意？”寧凡舉著拳頭說道。
聽到這句話，寧闡眼中閃過一抹猙獰。
“闡兒，別衝動，他在激怒你，”旁邊，寧恕天提醒道。
寧闡瞬間冷靜下來。
他好整以暇整理一下散亂的衣衫，淡淡笑道，“寧凡，弱者才喜歡用盤外招，強者是不稀罕的，這種小伎倆你還是收回去比較好。”
說完他踮腳輕輕一躍，風度翩翩跳上擂台。
可就在他尚在空中，還未落在擂台上時，寧凡又動了，仍舊是全力爆發，速度快的不像話。
這一拳，他直奔寧闡麵門而去。
寧闡完全沒有料到，這寧凡如此不要臉，可他現在除了護住要害，幾乎別無選擇。
砰！
伴隨著一聲悶響，寧闡又被砸飛了。
眾人：“……”
各大家族之人看得出，這是寧闡輕敵的緣故，也可以說寧凡太卑鄙，太不講武德。
可普通民眾就不同了，他們隻曉得寧闡是被神仙眷顧的道子，隨隨便便一劍就能秒殺寧凡，現在堂堂道子居然被寧凡壓著打？
“寧凡，你還要不要臉！”寧闡憤然道。
“生死戰，要命，不要臉，”寧凡說道。
寧闡眼中怒色一閃而過，陡然間體內氣感迸發。
歸元境！
而且是歸元境八重天！
眾人感受到寧闡迸發的氣勢，臉上皆露駭然之色，臨江城年紀輕輕能入歸元境者少之又少，而八重天已是歸元境後期，更為罕見。
不久前寧闡還不過是凝真境，晉升如此之快，寧家怕是傾盡資源在他身上。
他伸手朝著擂台淩空一抓，“劍來！”
寧闡放在擂台上的長劍，不斷震顫起來，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它牽引過去。
這一手淩空取劍，足以震驚全場，接下來就輪到自己表演的時候，寧闡心中想著，臉上露出冷笑。
可是下一刻，寧闡臉色陰沉下來。
那寧凡一腳將那長劍死死踩在擂台上，任憑此劍如何哀鳴，都無法從腳下掙脫。
“劍來個屁，”寧凡說道。
全場都安靜下來。
這好歹是蒼雲榜之戰，寧凡也是蒼雲榜上的天才。
連劍都不給拿，這太賤了，太無恥了！
擂台旁，蘇落雪笑了起來。
這時，蘇雲寬譏諷道：“女兒，你就看中一個這麼不要臉的？”
蘇落雪淡淡看父親一眼，“我就喜歡這麼不要臉的。”
蘇雲寬：“……”
看台上，七皇子拍拍手，“我也喜歡這麼不要臉，不對，我姐也喜歡這麼不要臉的！”
四福爾一陣無語，但他心中讚成寧凡這種行為。
生死戰，押上性命，等於押上一切，寧闡如此賣弄的確是自找麻煩，而寧凡這麼做無可厚非。
畢竟寧闡是一名劍修，他要發揮實力需要劍，寧凡實力不濟的情況下想贏，隻能這麼做。
“你不會以為，我隻有這一把劍？”寧闡一聲冷笑，轉身朝寧恕天一招手。
寧恕天身上掛著一塊黑綢，那黑綢一陣抖動，一柄泛著光芒的長劍直飛在寧闡手中。
明階寶劍！
寧闡握劍的一瞬，整個人氣息變了，變得淩厲無比。
他提劍後就高高躍起，一道冰藍色的劍氣繞劍蓄積，其中蘊藏著劍意，而且是附帶寒冰屬性的劍意。
“寧凡，你跳夠了，給我死！”
看得出來，寧闡是真的生氣了，一出手就是殺招，勢必一劍擊殺擂台上的寧凡。
轟！
恐怖的劍氣直轟而下，寧凡整個人頓時被徹底淹沒。
眾人見此一幕，隻當寧凡必死無疑，爆發出一陣歡呼聲，尤其是寧，蘇兩家的人聲音最大。
蘇落雪拳頭微微一捏，她對自己男人有信心，但仍舊避免不了擔心，這一劍真的很強，任何一個同階天才恐怕都擋不住。
很快，劍氣消散，寧凡仍舊站著。
他看起來有些狼狽，身上衣物被切成襤褸狀，但並未受傷。
“就這？”寧凡說道。
“死！”
寧闡眼神猙獰，欺身而近，道道劍氣在擂台上炸開，這劍氣不僅淩厲，附帶的寒冰劍意更是冰冷刺骨，能讓對手行動遲緩，甚至於全身麻痹。
距離擂台較近的人，感覺到一陣陣寒氣撲麵而來，仿佛置身於冰天雪地。
寧闡一路緊逼，一劍更比一劍強。
每一劍轟出，寧凡就後退幾步，看上去他是節節敗退，無法力敵。
很快，寧凡被逼在擂台一角。
“結束！”
寧闡森然一笑，體內氣感爆發，那劍意瘋狂凝聚於劍鋒，朝著寧凡當麵轟殺而去。
眾人感受到這駭人威勢，臉上皆是冷笑，這寧凡必死無疑。
沒有人注意到，劍氣籠罩下，寧凡臉色正在變化著，尤其是那雙眼睛變得冷漠，無情，絕望。
當！
擂台上，驟然響起一聲脆響。
隨後又有一道劍氣衝天而起，這劍氣沒有蘊藏屬性，卻附帶著一股說不明，道不清的氣息。
這股氣息怪異，可怕，但又極其強大。
隨後，眾人便見寧闡以劍作守勢，瘋了一般後退到擂台另一側，他的嘴角多了一縷鮮血。
寧闡受傷了！
而寧凡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柄劍。
他那張冷漠的臉上泛著一抹違和的笑容，道：“隻有你有劍？我也有劍，我的劍還比你的好！”
劍修！
寧凡也是劍修，同樣凝練出劍意的劍修！
過往寧凡在臨江城內威名赫赫，但是讓人記住的並非他的劍，而是他的拳。
現在突然掏出一把劍，展現出淩厲劍意，在場所有人，包括寧闡本人都陷入震驚之中。
不過，這其中不包括七皇子和四福爾，這兩人在幽冥森林內已見識過寧凡這可怕的一劍。
“短短幾日時間，這寧凡的劍意，好像又有精進，”四福爾臉色凝重。
衡量一個天才，不僅要看其強弱，還要看其成長速度。
在幽冥森林時間，寧凡初次領悟“絕”，那時他的劍意尚且青澀，應該是剛剛領悟不久。
但現在寧凡的劍意非常純熟，這樣的成長速度很可怕。
四福爾見七皇子不說話，問道：“殿下，你怎麼看？”
七皇子盯著擂台，忽然開口道：“靠，這家夥拿我送他的劍裝逼！”
四福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