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半,吳老四正載著李東方,一路有說有笑地朝小洋樓開去。隻是兩人都沒注意到,身後有輛轎車,從吳老四出家門開始,就一路尾隨他們穿過了整個城市。
當吳老四在小洋樓前停好車時,那輛車也在樓對麵的小巷中熄了火……
“爸爸!爸爸來接我了!”
小錦寶在二樓看見吳老四的車,趕忙回房間抓起自己的書包,先後跟林老大夫和林嘉宥打完招呼,就“噔噔噔”地往樓下跑,還在樓梯上走著,她卻看見奇怪的一幕……
“站住!你們找誰!”
林木木小小的身子擋在門前,攔住了吳老四和李東方的去路。
“嗬嗬,小朋友,我們是來接人的。”
可吳老四的話並未說服這小不點,反而被對方一句話給堵了回去:“接人?我們這兒沒人需要接,你們走吧!”
林木木不屑地瞪了他們一眼,小聲嘀咕道:“哼!莫想騙我,我們這兒除了林嘉宥,誰會要人接?哼!接林嘉宥的人我可記得清楚,才不是你兩……”
“我們真是來接人的,不知道你認不認識,我是來接我女兒的,她叫吳錦寶,今年就快要……6……歲了……”
吳老四話還沒說完,便看見這小不點突然像換了張臉似的,衝自己和李東方笑得一臉燦爛,笑得兩個大男人有點莫名其妙……
“是小師妹的爸爸呀,你以後可得多來接小師妹,”林木木突然伸手示意吳老四俯身,湊近他的耳旁低聲道:“不然老是那個林嘉宥送小師妹,太不好了……”
吳老四一聽,笑了起來,直起身後先是跟李東方相視而笑,繼而又衝麵前的小不點頷首,正欲開口應允,卻聽背後傳來清脆的聲音:
“林木木!你跟我爸說什麼呢?”
小錦寶嘟著小嘴,叉著腰,氣鼓鼓地站在那!
“小師妹?你來得正好,你爸來接你回家啦,嘿嘿嘿……”
“哼!我剛才聽見了,你跟我爸爸說的那些話!”小錦寶瞪著林木木,邁著小短腿,朝三人走了過去。
“不可能,小師妹你肯定是嚇我,我剛才說得那麼小聲,你不可能聽見!”
一旁看著的李東方這時開口了:“他剛才跟你爸爸說,讓他多來接你,總聽你說想爸爸。”
李東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對眼前這個小不點有莫名的親切感,看他笑,也會不自然地跟著笑。如果自己的兒子還活著,應該也是這個年齡吧……
“李叔叔,爸爸很忙,他沒空接我,我也不想爸爸這麼辛苦,我想他能多睡一會兒,多陪媽媽一會兒。”
小錦寶的話讓在場的三人有些意外,特別是吳老四,一股暖流湧上心頭,這幾年的勞碌,委屈,不甘,似乎都有了意義。
“爸爸,我都沒有手鐲,那種會響的。就像……”說著,小錦寶就抓起林木木的手,拉開袖子:你看!像林師兄這樣的銀手鐲,動起來,叮叮當當的,可讓人羨慕了”
“李伯伯你看!好不好看!”
林木木莫名其妙地任由小錦寶支使,心裏偷偷地樂開了花,根本沒注意到眼前這個男人眼神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李東方看著林木木手腕上的鐲子,眼神裏包含著疑惑,激動,不可思議,興奮!
他甚至意識不到自己是怎麼伸出手,猛地攥住林木木的手:“這是……你的……你的鐲子?”
李東方的聲音激動得有些發抖,吳老四聽著有些擔憂,伸手想去鬆開他抓著林木木的手,卻被小錦寶暗暗扯了扯褲腿,這才打住。
“是……我的!”
林木木的手被李東方抓得緊緊的,力道越來越大,以至於他不自主地害怕起來,用盡全力將手往後拽:“你……你要幹嗎!放開我!”
李東方此時眼裏已經噙滿了淚水,林木木越掙紮,他越是緊靠,生怕這小不點再次從自己眼前消失。
“這……這真是你的鐲子!你……那你的爸爸媽媽呢?”
李東方的聲音已經哽咽起來,這是他盼了多少年的場景,在每天睜眼的時候,在每個深夜的夢裏,他設想過無數次,自己兒子的模樣!
眼前的這個小不點……他是嗎?
“師父!師父!”
小錦寶似乎並不驚慌,看見林木木向自己投來求助的目光,她甚至報以發自內心的笑。
“小師妹!救命啊!”見對方無動於衷,林木木幹脆扯開嗓子喊了起來:“師父!師父!有人搶鐲子了!救命啊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