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我雖然不打女人,但是我女兒可不守這規矩!”
小夏一聽鳥叔的話,膽兒立馬肥了起來,挽起袖子,就擠到那女人麵前,大聲說道:“我爸說得對,他和我哥不打女人,但是我可以打!”
年幼的小夏舉起拳頭在女人麵前舞來晃去地示威。
“呦,這不是那死了媽死了爹沒人疼的孩子嗎?我在報紙上看過。”女人的話一字一字像一把鋒利的尖刀,字字紮人心:“這才多久啊,就這麼沒教養!小赤佬!”
女人心疼地撫摸著自己兒子的臉,像是料定了對方不敢對她怎樣似的,連在場的辦公室老師都看不下去,摔書踹凳地弄出點聲響來。
鳥叔跟鳥哥更是氣得冒煙,摩拳擦掌地就想動手教訓教訓這女人。
就在大家以為小夏無動於衷時,這小丫頭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到母子倆中間。
她鉚足勁,攥緊小手,左拳朝著小斯文本就糊得一塌糊塗的臉上“砰砰”兩拳,右腳往女人鞋尖處用力一跺,刹那間叫聲穿透了整個辦公室。
“啊!”
小斯文兩隻手慌亂地在臉上捂著,碰哪哪疼,鼻子和一隻眼睛挨了各挨一拳,疼得在那嗷嗷直跳。
女人也顧不得自己疼得發腫的腳指頭,心疼極了,一臉焦急,動作輕柔地查看著小斯文的傷勢,邊看邊用方言咒罵小夏。
好巧不巧,小夏小時候可是跟著姥姥,姥姥是正宗的蘇州大家閨秀出生,說得一口漂亮的吳語,小夏自然也會,自己被罵了什麼心裏頭是記得一清二楚。
“阿要給你記耳光吃吃!”女人見兒子鼻血又流了下來,氣得擼起袖子,轉身就朝躲在老師身後的小夏衝去。
“家長!冷靜一點!有什麼話好好說!”
“說?說多釀匝皮!這小赤佬,頭啊拍飛特!”
小夏這時竟用標準的蘇白腔回了句:“儂好不過來嗨!”
女人一開始愣住了,別說女人,所有人,包括老師和鳥叔父子都看傻眼了,麵麵相覷不知這小丫頭什麼時候學的這方言。
“殺殺倷個千腳刀!”女人氣得額頭青筋都暴突出來,伸手就朝小夏天靈蓋上拍下去。
怎料女人手短,小夏動作又快,一個閃身,就繞回老師身後,隻聽“啪”的一聲響,整個辦公室裏的人,包括女人自己都齊齊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老……老師!對不起!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那一巴掌不偏不倚地朝著他們班主任的太陽穴狠狠扇了過去,直把老師戴著的眼鏡給扇飛在地……
班主任此時是一臉怒容,強忍著不發作。
“老師,您……您的眼鏡!”小斯文識相地幫老師撿回了眼鏡,哆哆嗦嗦地遞了回去。
“都怪這丫頭!”說著伸手又要去打小夏。
就在這時,辦公室門口傳來一聲渾厚男聲:“幹什麼呢!”
女人聽見這聲音,整個身子哆嗦了一下,下意識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竟像變了個人似的,縮著身子,一臉的委屈模樣。
“老公!你來得正好!你看看!他們把兒子打成什麼樣了。”
隻見門口筆挺地站著一個男人,白衣灰褲,身形偉岸,皮膚黝黑,一身清爽,眉宇間更有一股正氣襲來。
“被欺負?”男人挑了挑眉毛,聲音低沉,那語氣,像是在提問,又像是在責備:
“有你在他沒欺負人就不錯了,還被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