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孩子後,楊春蘭又回撥了吳老四之前打回過的所有號碼,仍舊沒有他的音訊。
這次離家前,吳老四曾神秘兮兮地跟她提起過,要是這次出行順利,就能在中藥市場中脫穎而出,甚至是走出國門。
雖然吳老四口口聲聲說大老遠親自跑一趟十分值當,楊春蘭當時就不太讚同,心中隱隱感到不安。
誰想到會怕什麼來什麼呢?
吳老四說過要去的地方名,但是她無論如何也記不起具體是什麼。
她抱著僥幸心裏,翻出了家中的票據盒,一張一張地查看。
吳老四每次出門花錢都習慣小票的習慣,錢花在哪全靠這些小票來清算。
在一堆票據中瘋狂翻找了一會,楊春蘭終於露出了笑容:“是了!就是這!”
她抓起票據,迅速收拾行李,打算直奔火車站去。
她必須去找吳老四,他肯定是出事了……
可萬一他真的出事,自己該怎麼跟孩子交代,怎麼跟吳老太交代?
楊春蘭越想越怕,為防萬一,在出門前,她將吳老四失聯的事告訴了程小蝶,麻煩她每天晚上到家裏查看是否有未接來電。
隨後便風塵仆仆地爬上了綠皮火車,在車廂裏顛簸數日後,又輾轉數次巴士和拖拉機,總算到了目的地,文山。
楊春蘭先到當地的重樓賓館辦理好登記入住,那兒就是吳老四上一次來時住的地方。
手續一辦好,楊春蘭迫不及待地拿著吳老四的照片到前台和周邊小店尋問,卻一無所獲。
天色漸晚,疲憊不堪的她在路邊攤點了份米線,草草應付後就回賓館休息了。
這一晚,她做了個噩夢,夢見吳老四在遠處大聲呼救,聲嘶力竭地喊著救命。
可她周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怎麼走都找不到吳老四的身旁,他的求救聲也越來越小,越來越虛弱,
最後說了句:“春蘭,我撐不住了……”
“砰”的一聲,再也沒了動靜。
楊春蘭隨即絕望大叫“不要”,從夢中驚坐而起,冷汗連連,再也無法入眠。
第二天一早,她就從床上爬了起來,簡單洗漱後塞了幾口昨晚買的餅,就帶著吳老四的照片出門,想碰碰運氣。
她知道,這笨法子無異於大海撈針,可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如果今天依舊打聽不到吳老四的消息,她就去派出所報失蹤!
楊春蘭一邊想一邊走,突然跟人撞了個滿懷。
“哎呦!”對方叫喚了一聲,趕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看見,沒撞壞你吧?”
楊春蘭這才看清,與自己相撞的是酒店保潔人員,也就四十來歲。
估計剛才低頭掃地,背對自己,兩人都沒注意到對方,不小心就撞上了。
“沒事,是我自己沒看路。”她揉了揉肩,溫和地說道。
保潔阿姨此時蹲下身去,撿起一張照片看了下遞給楊春蘭:“這照片,是你掉的?這人好幾天沒見了。”
楊春蘭一聽,來了精神,趕忙追問:“你認識他?”
保潔阿姨擺擺手道:“不認識。就是住這的客人,他跟他幾個朋友找我問過路,還給了我些小錢做答謝。所以有印象。”
楊春蘭喜出望外,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繼續追問道:“他們問什麼路,要去哪兒?什麼時候去的?”
保潔阿姨想了想,肯定地回答道:“他們要去文山,好像是去找什麼藥。”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大概四五天前吧。”
楊春蘭這下心裏有了底,估計吳老四帶人進山找藥,途中出了變故,被困在哪了……
“文山遠嗎?是你們這的公園?”
保潔阿姨笑了起來,隨即伸手指向窗外:“文山就在那,除了當地藥農和農林站的人幾乎沒人去。”
“這就奇怪了。我們那邊有山就有公園,一大清早,山上山下都是老頭老太太們在鍛煉身體。你們這文山就在眼前,竟然沒人去?”
保潔阿姨一臉神秘地說:“那地方邪性著呢,進去不一定出的來。”
“為什麼?出過事?”楊春蘭追問道。
“不少人進去就沒出來過。”
楊春蘭百思不得其解,這不符合常理:“這麼邪性地方都不管控的嗎?”
“管不住啊!那麼大個山,總不能全圍了吧?管過一段時間,沒用,後來幹脆就立了個警示牌,生死抉擇全在自己。”
楊春蘭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心裏卻有些責備吳老四以身犯險,不顧後果。
“你們這附近有公用電話嗎?”
保潔阿姨指了指前台:“上那打就行,還不花錢。”
楊春蘭謝過阿姨,便朝電話走去。
她心裏盤算好了,先往向陽村打個電話,然後再聯係一下程小蝶,掛完電話就直奔警局報案,請警方幫忙進山尋人。
“嘟……嘟……嘟……”
楊春蘭心情複雜,忐忑不安,這時,聽筒裏傳來熟悉的聲音:“喂,你好,你找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