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楊春蘭已經不相信她說的話了：“小妹，做生意總要講誠信，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改口，坐地起價，要我怎麼信你？”
“愛信不信！反正又不是我求你，誰稀罕似的！”
這說話的語氣讓楊春蘭更加反感，心中的怒火一下就躥了起來：“嘿，你這小姑娘，怎麼不講誠信還這麼理直氣壯？”
“我就理直氣壯了，你能拿我怎麼樣？！沒錢就快走！”
售貨員聲音立刻大了起來，邊上其他櫃台的人也都紛紛側目。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中年男人出現了：“小李！怎麼回事？”
“黃書記？”小李慌了，怎麼也沒想到，書記會出現在百貨：“是這人不講理，還想來鬧事，我就趕她走。”
小李此刻特別心虛，搶在楊春蘭開口前，先把話給說了，好堵住她的嘴。
這男人可不是一般身份，他是這家百貨的黨支部書記，同時也是最高負責人，要知道，這可是市裏第一家公私合營的自選百貨，跟供銷社可不一樣。
自己真是倒了血黴了，錢沒撈著，還被撞了個當場……
“小妹，你怎麼能睜眼說瞎話？！”
楊春蘭聽對方這麼編排自己，立刻就怒了：“你如果一開始跟我說你這兒規定不能賣鞋，我肯定轉頭就走。”
黃書記一直沒說話，就那麼靜靜地，直勾勾地盯著小李，聽楊春蘭說。
“我不是不講理的人。可你說能賣，開口跟我談租金，從50一直要到200，不斷改口，一點信用都沒有，現在還血口噴人？”
楊春蘭此時也知道不可能在這百貨賣鞋了，所以更沒必要忍氣吞聲委屈自己。
“你才血口噴人！”小李尖聲顧不上黃書記的目光，尖聲反駁起來：“這百貨又不是我的，我怎麼可能跟你談價？”
邊上賣衣服櫃台的售貨員小菊，立刻站出來作證：“我能給小李作證！”
小李向她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小菊平時跟自己最近，其他同事都不喜歡自己，總擠兌自己，隻有小菊跟她說話，不愧是自己的好友！
“我能證明小李她跟這位客人要了四次價！第一次50，第二次80，第三次150，第四次200。”
小李心中暗叫不好，她一直當小菊是好友，所以剛才沒避諱，誰想到……
楊春蘭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拎著袋子轉身離開了百貨，這邊的事情已經跟她無關了。
“小菊！你怎麼能有這麼對我？”
“我實話實說！”
小菊義正辭嚴，小李是靠關係進來的，大家都不喜歡她，自己也一樣，隻是工作上難免需要溝通，整個百貨，自己是唯一一個能好言好語跟小李說話的人。
“夠了！事情我大致了解了！”黃書記擔心影響繼續下去影響不好：“小李，你現在到我辦公室等著，我一會兒過去。”
接著，他又轉頭對楊春蘭說：“同誌，我們這邊確實不能提供你想要的服務，都是規定，請您諒解。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