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梅子酒香

紀令月也曾仔細認真的考慮過他對陸淮琛的情感,兩個人都羞於表明,可是有迫切的想要去表達對對方的好。

他伸出手將她側臉的碎發整理在耳後,“在想什麼?”

“你能猜到的。”紀令月尋了個舒適的姿勢朝著他靠去,陸淮琛將她挽在懷中,“紀家?”

紀令月離開的太突然,劫天牢這種事情也虧得方青雲能夠做得出來。

方青雲……

“對了,你是怎會知道我在此的?”

陸淮琛淡笑不語,不同於常人的疏離,紀令月知道他一定是傾盡全力去找了自己。

一行人準備按照原路返回,紀令月帶著鬥笠跟在陸淮琛身後,酒館的小二熱情喊道:“客官打尖兒還是住店呐?”

靳一從腰帶裏麵摸索出來一錠銀子放在桌麵,“先來間上房。”

紀令月似乎聽見一旁的桌子邊上有人在嘮閑嗑,隻見一帶著草帽的漢子有些興奮的講,“黑三路哪裏能通路了,可不知道是老天爺開了眼,竟然把那幫賊匪給收拾了。”

店裏的夥計手腳麻利,這會兒給前桌的人上了酒搭話道:“喲,客官也是從黑三路來的啊?”

“可不。”漢子一撩袖子朝人招手:“家中有急事須得趕回去,實在沒法子隻能從那糟心的黑三路走,我這人倒也不是什麼膽子大的好漢,取了十之二三的盤纏,準備從黑三路闖一闖。結果到了那地方……”

“不上去?”陸淮琛握住紀令月的手,她回過神來,“沒什麼,隻是有些餓了。”

黑三路的那幫子賊匪被人給一窩滅了?

紀令月可是記得清楚那幫馬賊的凶狠,別說是馬賊,拿出還有一些出沒的獸類,估計人死在那裏到最後也隻剩下一堆白骨殘渣。

有人撿到陸淮琛和紀令月身上華麗的衣服,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尤其是紀令月帶著鬥笠,更是令人好奇。

然而對上陸淮琛的眼,愣是給那人鎮住。

同桌之人喚他,“誒……沒什麼,吃飯吃飯。待會兒還得趕路呢。”

……

店小二打來幹淨的熱水,又應了紀令月的要求,說是跑了三裏地,好不容易才找到廚娘得了兩壇子梅子酒。

紀令月當時前去找王三,也隻是為了重新拿回醉胭脂而已。隻是當時搜尋王三的屍體,黃瓷白釉的瓶子倒是在,隻是那胭脂丸竟不知落去了何處。

根據猜測隻能判斷是王三這蠢貨不知胭脂丸的貴重,棄了藥丸轉而去取瓶子。

陸淮琛所帶來的的溫太醫的藥是早先他給紀令月看病時的藥,現如今的藥程度也僅僅隻是治標不治本。靳一去尋了幾個郎中,也隻說不清楚個緣由。

“這位姑娘……這……”

紀令月長籲一口氣:“無妨,你知道什麼都直說便可。”

灰衣大夫忍不住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我醫術道行淺,實在判斷不了這位姑娘的脈象,隻覺私有一股奇怪的力在經脈中亂竄,心脈跳動不安穩,時而死靜,時而迅疾。但是觀察姑娘麵向,未曾看出一二分來。”

此毒說不上個準,紀令月隻覺發作時痛的撕心裂肺,有些時候自己無意識的躺倒在地,但是腦子還是很清醒。甚至不經意之間也會導致五感盡失。

“我沒救了?”紀令月疑惑瞥眼瞧他。

灰衣大夫見她帶著鬥笠聲音輕柔並無任何悲天憫人的情緒,也未曾自怨自艾,不由得歎了一口氣道:“實在是老夫醫術無能,未能救得了姑娘,不過我所知曉藥王穀一地,位於吳金漢交接之地,山路雖然險峻,卻自成一穀。其內養百花藥百草,而且醫術高明,姑娘此時若是趕去,恐怕還有法子。”

久久,紀令月方應了一聲。

“哦,……還麻煩先生,莫要告訴他人。”

“是。”

她拿過來一旁的梅子酒,鼻尖嗅到清香,但卻無那熟悉的胭脂味,隻望窗前,有著一層淡淡的月光色,似乎遮住了簾子,隻現出一片清明。

紀令月手上掂這酒壇子朝著那處望過去,隻見陸淮琛早已立在那一旁未曾出聲。

“你都聽到了?”

他不答話,而是朝著紀令月伸手:“丫頭,來。”

紀令月伸手取下鬥笠,抬眼望他。鬼使神差一般伸手向他,“我錯以為再也見不得你,如今隻覺是我走馬燈一般,不知何時見過如此場景,現如今隻是遊園驚夢不願醒。”

陸淮琛攬住紀令月的腰身,隻一晃神,紀令月發覺自己一下子躍起來,腳尖將將落在屋簷上。

“那你夢到我什麼了?”他噴出一口灼熱的氣息,紀令月側過身瞧他,“也沒什麼,畢竟你的身份不一般,若是你強迫我做什麼,我不還是得做麼?”

“你說的可當真?”

紀令月眼睛一轉,不由得好笑道,“自是……當真不得,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她好歹也是郡主,這點小要求自然得是要做到。

陸淮琛眼中有著遮掩不住的淡淡笑意,二人也覺得這樣子比說什麼死啊活的要好得多。

"當然,若是你真的強迫我這麼做,我倒是可以勉為其難的順從你。"

她忽然愣住,一時間忘了呼吸,唇間帶著溫熱。她下意識的撇過頭去,倒是令二人之間有些許尷尬。

為了打破這層尷尬,紀令月將手邊的梅子酒塞給陸淮琛,“好不容易尋來的梅子酒,若是再不喝,就要失了味道。”

陸淮琛伸手勾住她耳後一縷發,反而接來紀令月方才開過的一壇梅子酒來喝,挑眉道:“滋味不錯。”

紀令月有些心不在焉,“恩,那小二還跟我吐槽廚娘是多麼不舍得這梅子酒,曬幹的梅子可是一點兒都沒吃了沙的,加之又特意前去山中等泉水……”

“我何時說著酒了?”

她疑惑一會兒,隨後反應過來,還未出口,隻見陸淮琛灌了一口酒,一手捧著自己後腦勺讓紀令月退不得。

紀令月佯裝生氣咬了他一口,熟料陸淮琛也作怪一般將梅子酒全部度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