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神情恍然,仿佛回到了當初宮宴。
紀令月睥睨而又霸氣的對上猖狂挑釁的西涼丹時,說的就是這句話。
西涼嫵的臉色已經不是難看兩個字能夠描述的了。
她臉色微白,她被紀令月這一瞬間懾人的氣勢給震得說不出半句話來。
西涼景站出身來擋在她麵前,他惡聲道,“你當真以為本皇子不敢殺你?”
方青元慢慢坐直了身子,他桃眸微彎看似帶著笑,眸底卻沒有半分笑意。
“喲,逼供不成,這是要當場行凶了?”
陸淮琛雖然什麼都沒說,那雙眸卻隱隱劃過一蹙森涼的寒芒。
兩人的氣場絕非常人能夠承受得住,西涼景咬牙,寬袖下的手臂已經開始顫抖著。
從始至終看好戲的陸淮安這時候出聲,“二位先平息一下怒氣,如今最重要的,應當是先找出真凶才是。”
有了台階下,西涼景臉色才和緩了一些。
他冷哼一聲,狠狠瞪了紀令月一眼,咬牙切齒道,“凶手不就在這嗎!”
陸淮安似乎有些猶豫,他突然扮演起和事老的角色,對著紀令月道,“本王也不願相信此事乃郡主所為,郡主還有什麼證據可以解釋此事……”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紀令月一聲冷笑。
她一掃,“解釋是對正常人做的事情。我說了,有正常人聽嗎?”
場中一片死寂,沒有人出聲。
西涼嫵臉色微變,她指著阿瑤,“此人從始至終都跟著紀令月,饒是進了狩獵場她也一步不離的跟著。”
“丹兒身死,紀令月絕對脫不了幹係!”
西涼嫵見事態急轉而下,她心內暗道不妙,態度驟然變得強硬了起來。
她扮演著痛失親人的角色,字句帶著不容置喙的強硬,
“郡主身上的嫌疑仍然洗脫不清,在貴國協助我西涼找出真凶之前……”她頓了頓,視線陡然轉向紀令月。
“還請郡主一步都不要踏出營帳。”
就這樣,紀令月被暫時囚禁在營帳之中。
綠翹氣得頭頂冒火,她來回在營帳中踱步著,臉上怒容盡顯。
“沒想到阿瑤居然是和吃裏扒外的叛徒,虧小姐救她出了客棧那個魔窟敢情就可以隻白眼狼。”
一想到阿瑤作偽證,說自家小姐是殺人犯,綠翹就恨不得抽出一把菜刀往外殺去。
紀令月意外的平靜,她思襯著,“阿瑤究竟是什麼時候和西涼嫵搭上線的?”
她百思不得其解,一路上阿瑤分明都在和她在一起,兩個人什麼時候勾結在一塊?
“若是她中途有什麼異動,靳七不可能不會察覺……”
紀令月眼眸微眯,她腦中靈光一閃。
“難不成,在客棧的時候兩人就勾結在一起了?”
想通這件事,她倏然重重一拍自己的大腿。
“哎呀,那我豈不是一早就被人下套了?”
想到這件事,她頓時對自己產生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來,
紀令月抱頭哀嚎,“怎麼做好事一點好報都沒有啊!”
綠翹與靳七二人麵麵相覷,兩人紛紛流露出擔憂的神情來。
就在這時營帳外響起一名男子的聲音,紀令月隻覺得耳熟。
靳七很快走了出去,回來時手中拿著一小筐東西進來,臉上神情有些怪異。
紀令月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走了,“這是什麼?”
靳七道,“九龍送來的……說是二殿下給小姐你解悶的小玩意兒。”
“方青元?”紀令月接過,看到用竹子編製的框籃覺得新奇。瞧著像是剛製成的。
雖說是小玩意兒,裏頭也就是彈弓之類的東西,紀令月看了一眼,便將其放在旁邊。
“替我謝謝他。”紀令月歎了一口氣,這光明正大送來的東西指不定都讓旁人瞧見了。
方青元當真是絲毫都不掩飾他的意圖。
靳七沉吟,綠翹這時候走到他身旁,暗暗揪著他衣袖。
他扭頭,就見綠翹附耳朝他問道,“王爺那兒有沒有什麼消息?”
他一愣,隨即看向被紀令月放在一旁的小竹筐,這才意會到她要問什麼。
靳七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綠翹跺了跺腳,微惱的瞪了他一眼,“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你不是王爺原先的暗衛嗎?”
靳七揉了揉鼻尖,“我這不是侍奉在郡主身旁嗎,怎麼可能還時時刻刻知道主子的動靜。”
綠翹氣悶,果斷不再理睬他。
她看向沉默的紀令月,知道這個時候比起東臨國那位二殿下,唯有攝政王的關懷才能讓自家小姐開心一些。
而此時,主帳中。
陸淮琛合上京城快馬加鞭送來的信,一把丟盡炭盆中焚燒殆盡。
上麵寫著西涼國已經知曉西涼丹殞命的消息,西涼皇帝雷霆大怒,連夜整裝軍備出征,直壓他大渝邊境而來。
陸淮琛隻是掃了一眼,抽出一張紙寫下寥寥數字。
靳一這時候掀開門簾走了進來,拱手一禮。
“主子,那名為阿瑤的婢女招了。”
陸淮琛落筆,眼皮子掀起,看了他一眼。
“說什麼了?”
“她早在客棧之中就與西涼嫵達成交易,埋伏在郡主身旁伺機而動。”
陸淮琛嗤笑,眸底一暗。
“她倒是好大的本事,本王前腳才將人救下,她就跟老鼠一樣後腳跟上來做這些事情。”
靳一也覺得不可思議,他完全想象不到西涼嫵究竟是以什麼神不知鬼不覺的方法接觸到阿瑤,還讓她死心塌地的做事。
靳一蹙眉,“屬下當真不理解,郡主一路待她可謂是真心,若是想要錢財一走了之,想來郡主也不是不願意。”
“西涼嫵究竟允諾她什麼了,能把一個人收買成這副模樣?”
“不管是什麼,這種三姓家奴總歸是最不牢靠的。”陸淮琛仰身靠在椅背上,闔眸小憩著。
“對了,還有一件事……”靳一有些猶豫,
“靳七傳來消息,東臨二皇子似乎送了些討喜的小玩意兒安慰郡主,主子是否……”
陸淮琛眼眸睜開,那視線冷冷的一睨,頓時讓靳一閉上了嘴。
他冷笑,“這些事與我何幹?”
靳一斂眸,他倏然道,“是屬下逾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