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眼下大渝能夠強悍至此,陸淮琛功不可沒。若上京之亂那一夜他真的中招,未來三年大渝國力將會在寧王那些亂黨的把持下直線下降。
陸淮琛啊……這個人可怕歸可怕,但實力卻是強悍至極。
不對,她胡思亂想到哪兒去了!
紀令月猛然驚醒,她對上紀懷嶼那雙期待的小眼神,下意識道,“可以啊,但得跟爹與葉姨說一聲,還得問問姐姐去不去。”
“好耶!”
紀懷嶼高舉雙手原地一蹦,他突然朝紀令月眨了眨眼睛,學她以前對他那般笨拙的拋了個飛吻。
“月兒姐姐,愛你!”
等人蹦蹦跳跳的跑出去了以後,紀令月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我是不是被這個臭小子給套路了?”
綠翹在一旁歎氣,“小姐,您真的不能成日在屋裏待著了……早晨小少爺才犯了錯,被夫人大發雷霆關了禁閉……”
工具人紀令月:“……”
隨後紀令月跑到葉氏麵前軟磨硬泡,又拉著紀令儀當說客,苦口婆心勸了半天,好不容易讓人點了頭。
等真正出了門,黃昏已經落下。
紀令月癱在馬車上,看著紀懷嶼一臉激動得左顧右盼的模樣,當即咬牙切齒的把人拖到跟前來,捏著他兩頰肥嘟嘟的肉。
紀令月陰惻惻蹂躪著他,“臭小子,上了學堂後膽子變大了啊,居然設計陷害我。”
“回去之後看我不好好跟你算賬!”
“我唔錯了……儀姐姐救我!”紀懷嶼口齒不清,一隻手臂往紀令儀的方向用力的揮啊揮。
紀令儀隻是坐在一旁笑。
紀令月一拍他的小腦袋,看著紀懷嶼裝可憐的無辜模樣,沒好氣道,“還跟我委屈上了?我告訴你,不把你零花錢交給我當賠償費,你這輩子都別想叫我姐姐了。”
豈料紀懷嶼眼睛一亮,樂嗬嗬的笑著點頭,“好啊,那我以後叫你妹妹!”
“太好了,我有一個漂亮的妹妹了!”
紀令月:“……”
她麵無表情的把人拉過來對著屁股就是一頓胖揍。
熊孩子就是欠收拾。
馬車行駛到了集市便慢悠悠的停下,紀令月下了馬車,感受到撲麵而來的熱鬧氣息,整個人氣色精神了不少。
人來人往,小販吆喝聲傳遍四周。
紀懷嶼腳剛落地,就等不及往人群中擠出去。
紀令月眼疾手快揪著他衣服後領,等人回過頭來朝她露出一個怨念頗深的眼神時,毫不客氣的朝他腦袋一拍。
“再亂跑,立即讓人把你送回去。”
“到時候我再跟葉姨告個狀,你接下來十天半個月都別想著出門。”
紀懷嶼一聽,立即舉白旗投降,表示自己絕對以紀令月馬首是瞻。
紀令儀走到她們身側,掩唇一聲笑,“好了,別欺負他了,花船就在前麵,咱們快去吧。”
紀令月輕哼一聲,拉著紀懷嶼肉嘟嘟的手沿著人流的方向開始走。
走到了湖畔,她便看到湖畔停著精致而華美的船舫。
“這不是儀表姐與三表妹嗎,你們居然也出來了。”
熟悉的聲音響起,紀令月回頭,眉頭突然一蹙。
紀令儀下意識的反應也是一樣,隻不過她卻沒有表露出來,臉上依舊揚著柔和的笑意。
“薛表妹。”
薛妙朝二人走來,她眼神望向花燈,當即了然,“你們也是來登花船的,真是巧了。”
她抬袖掩唇,眉眼彎彎,“我今夜受人之邀,欲登花船賞景。”
紀令月皮笑肉不笑,“那還真是巧。”
她真是服了薛妙,前頭發生了那麼多事,她居然還能夠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般無動於衷的找她們搭話。
這臉皮厚到簡直讓紀令月歎為觀止。
薛妙道,“既然這麼巧,那我們便一同登船吧。”
紀令月剛想答應,紀懷嶼搶先沒心沒肺的答應了下來。
他早就等的不耐煩了,一聽立馬道,“好啊!”
紀令月歎氣。
四人一並朝花船上走去,紀令月懶得與她搭話,隻有紀令儀始終掛著禮貌且不失微笑的神情客套的回了幾句。
薛妙說著,突然對興致泱泱的紀令月道,“三表妹可會什麼才藝?”
“府中的諸位姐妹我略知一二,但從未聽說過三表妹有什麼才藝,我當真好奇的很呢。”
紀令月懶懶掀起眼皮,敷衍道,“我沒什麼可會的。”
薛妙先是詫異,隨意一笑,“三表妹說笑了,你前些日子不是才在京華詩宴作了詩,又怎說自己什麼都不會。”
紀令月抬眼,“好端端的問這話何意?”
薛妙道,“你有所不知,傳聞那艘花船的船主乃京中身份顯赫之人,他拿了不少珍貴之物當了彩頭,今夜哪位小姐展露才藝拔得頭籌,便將那些東西悉數贈與。”
“故而今夜花船上有不少官家公子與小姐在,想必船上此刻熱鬧的緊呢。”
紀令月還真沒聽說過,她驀然想起猜燈謎的那一夜錯過的唐門暗弩,“聽著倒是有趣。”
她們走著,不知不覺便到了甲板上。
船上已經有不少人在,紀令月左右瞧了瞧,有些稀奇道,“咦?怎不見分男女兩眷,大家都湊到一塊了?”
紀令儀也發現了這一點,她倒沒什麼不適,聞言道,“應當是沒那麼多規矩,你看在場眾多人,男男女女毫不避諱相談甚歡,倒真是稀奇。”
薛妙也跟著道,“反正底下的人也看不清楚,大家隨和一點也無妨。畢竟這麼多人看著,總不可能出什麼事,對吧?”
紀令月冷不防的聽見這番話,目光深深的往薛妙身上望去。
這時,前方一道男子的身影朝她們走來,紀令儀下意識拉著紀令月往一側避了避,殊不知那道身影直徑朝著薛妙走去。
寧王陸淮安直接忽視了紀令月,笑意溫和的對著薛妙道,“你總算來了。”
薛妙福了一禮,嘴角的一抹笑讓清麗的容顏愈發如盛夏靜謐綻放的芙蓉,讓人移不開眼。
“多謝王爺邀請。不然以我的身份,隻怕連登船的資格都沒有。”
她說的輕描淡寫,好似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