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自己急中生智,隻怕自己無端之中得罪了一名大權在握的王爺。
紀令月有些憂傷的抬頭,深深歎了一口氣。
這年頭,炮灰難做,女炮灰更難做啊。
在情緒莫測的叔侄女二人手中死裏逃生,紀令月好幾日都窩在府裏不肯出門。
其間襄陽公主給她送了幾封信,她也禮尚往來,回信時順帶附送幾件自製的小玩意兒。
紀令月手巧,織得了毛衣捏得了泥人,她在府內顯著無聊,便叫身旁的丫鬟綠翹去尋細些的毛線,依照前世的記憶織了不少小巧精致的小玩意兒。
例如憨態可掬的貓,開出小花兒的仙人掌,神情怪異的太陽花……在她飛舞的指尖下活靈活現。
海棠花塢的下人們年紀不大,他們的惡感來得快去的也快,短短幾日就被她收買了。
再加上紀令月有心扭轉惡毒的形象,時不時的打賞互動,籠絡人心,於是他們一個個由原先的哀聲載道變成了如今忠心護主的下人們。
如今哪個院子的人腹誹紀令月兩句,被海棠花塢的下人們聽到,必然上前會扯著嗓子辯護兩句。
久而久之,紀令月徹底‘痛改前非’的印象慢慢深入人心。
且說襄陽公主這一頭,她收到這些東西十分高興,幾乎到了愛不釋手的地步,琥珀翡翠不要錢似的送過來。
紀令月高興之餘,將東西牢牢的鎖在檀木盒子中,想著日後自己若是遇到了即死劇情,好歹有個保障。
在這時,綠翹從屋外走了進來,她對埋頭抱著盒子笑嗬嗬的紀令月道,“小姐,定襄王府的王妃與世子來府上做客了,老夫人讓您去前堂會客呢。”
紀令月扭頭,“定襄王府的人?”
她回憶了一下,在原文劇情中,定襄王府裏,那名世子倒是名人物。
定襄王在朝堂是個奇特的存在,他並非真正的皇室,隻因戰功赫赫而被封為世襲異姓王,常年駐紮北境,在朝中以及民間都聲望很高。
而定襄王世子傅明燁,少年英才,文武雙全,年幼便隨定襄王征戰沙場,手刃敵將首級,因俊美無雙,亦被稱為‘玉麵將軍’。
原書劇情中,薛妙跟傅明燁在一個巧合中認識,隨著時間發展為知己的關係。但在紀令月看來,傅明燁與薛妙之間還是有種不可言說的氣氛,隻是薛妙心有良人,而傅明燁是名君子,既然求而不得,便退其次做個藍顏知己。
傅明燁在薛妙的‘複仇’路上給予很大的幫助,而薛妙最終也撮合了傅明燁與紀令儀,二人相敬如賓,兒孫美滿。
而現在薛妙與傅明燁還不認識,紀令月想了想,劇情裏沒提到這次定襄王府的人來紀府做客。
要麼是他們此行來對劇情的推動無足輕重,要麼……就是劇情已經在冥冥之中發生了改變。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性,紀令月神情嚴肅了起來。
究竟如何,還得她親自確認才知曉。
雖是會客,但來人身份尊貴,紀令月不得不打扮一番。
綠翹也拿出了十足的幹勁,她挑了件海棠刺繡雲緞裙,腰間宮滌恰好收起紀令月纖細窈窕的腰肢,風姿美好。
紀令月五官生的絕美,綠翹隻是略施粉黛,眉筆在她秀逸的眉上輕輕描摹,舒舒展展的伸展開去,她總是不由望進紀令月那雙好似綴著星火的眼,饒是自己為女子,臉頰也不由微微一紅。
綠翹不禁感慨,小姐生的天人之姿,也不知日後怎樣驚才絕豔的男子才能配的上她。
如是想著,她手下的速度加快,不過一會兒,便見銅鏡中佳人醉顏酡,眉黛如柳,眸似蘊著瀲灩流光。
三千青絲也被挽起,綠翹梳了時下最討閨中女子喜愛的纖雲髻,紀令月五官間豔色頓時淡了許多,如畫中輕靈的小仙娥,更顯靈動嬌俏。
紀令月對著銅鏡欣賞了許久,毫不吝嗇的誇讚綠翹後滿意的起身,“走吧。”
原以為去了正堂便會見到府內一幫姐妹花團錦簇之像,沒想到紀令月還未走到門口,就被人伸手攔住了。
紀令月有些驚訝,打量了眼前這名攔路人,心下頓時生了幾分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