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主力到達

第632章 主力到達

我們一直在陰暗的地下空間中休息,等待。

等到第三天上午那會,樓梯口方向傳來動靜,先是下來一女的,應該是互助會派來探路的。

這女的下來後四下看了看,瞧向展櫃裏的頭骨完好無損後,就跟鄭青海打了聲招呼:“鄭哥,一切都還好吧?陰師的屍身已經到廟外邊了,馬上就下來。”

鄭青海點了點頭,那女的就回去了。

地下空間空曠而寬廣,有的是地方躲藏,我和陳奇早就躲進了後方的黑暗中,我手心滿是冷汗,心跳的像高速運轉的打樁機,我曾經曆過一次又一次的血腥鬥法,麵對過各式各樣的扭曲敵人,每一次都關係生死,但我從沒有像今天這般緊張過。

我看到了野狐禪世界的狂風暴雨,整個狐狸村,整個曼陀羅草原都在為我悲鳴,可能命中已經注定了,今天就是我的死日——沒人把死當回事,直到死前的那一刻,才知道死的可怕。

我和他們一樣,我也以為死亡是一件離我非常遙遠的事,現在我不這樣想了,我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眼前黑白交替,總是出現陰間加油站的畫麵。

鄭青海站在展櫃前,目光看向前方,他看似平靜,那是硬裝出來的,他比我還怕,他的一隻手在哆嗦,他如果強行不讓它哆嗦,他的呼吸就要亂。

我又看向一旁的陳奇,我們三人中,隻有陳奇一點都不怕,他根本就不知道怕為何物,畢竟他本就沒有真正地活過。

我的呼吸幾乎要停滯了,現在我開始後悔,這件比事我真不該去管,無論它的回報是什麼,它已經遠遠超過我的能力範圍了。

但我又想,這又何嚐不是修行呢?我怕,是因為我不自信,是因為我和人交手的次數還不夠多,血流的還太少,膽兒還不夠肥,性子還不夠野,缺什麼,反而要練什麼。

道行,不就是由血,傷口和死亡恐懼堆積出來的嗎?

我正胡思亂想著,樓梯那邊傳來陣陣沉悶的腳步聲,互助會的主力來了!

我的心立刻就懸到了嗓子眼,剛開始進來了八個精壯的漢子,八人赤著上身,抬著一頂血紅色的大轎子。

這些人都是互助會請來的工人,而轎子裏躺著的,應該就是羅紅衣的屍身了。

八人累的滿身熱汗,將轎子抬進來後,放在地上,轉身就離開了。

八人走後,第二撥人下來了,首先走進來了十個男女,這些男女道行從修羅到黃泉不等,應該都是會裏的大護法,她們身穿紅衣紅褲,臉上也畫著紅撲撲的胭脂和大口紅子。

有人手持鞭炮,有人手捧錦衣,玉食,毛巾,清水,鮮花……這些物件都是為蘇醒後的羅紅衣準備的,十位護法下來後一字排開,每人身後又跟了些弟子,虔誠信徒之類的人,場麵上聚了至少四五十號人,烏泱泱的,陣仗不小。

有人將羅紅衣的屍身從轎子裏抬了出來,我放目瞧去,他本人和他的思想長的一模一樣,他身穿壽衣,雙目緊閉地躺在一副透明冰棺裏。

那冰棺也不知是個什麼原理,這麼熱的天,冰棺卻散發著滔天的惡寒,沒有要融化的跡象。

我和陳奇屏住呼吸,潛伏於黑暗中,小心地窺視著,場麵上人雖多,卻寂靜無聲,冰棺落地後,護法和信徒們盤腿坐地,目光虔誠又狂熱地瞧向展櫃中的頭骨。

隻要吸收了頭骨中的能量,她們的精神圖騰,羅紅衣就能蘇醒啦!

可她們哪知道,頭骨早被我吸空,剩下的隻是個妖狐幻術偽裝的空殼。

終於,我們要等的第三撥人來了,首先下來的是一副輪椅,被兩名漢子抬著,輪椅上坐著個老頭,這老頭差不多九十來歲,身穿農村老頭常穿的灰藍色中山裝,老頭跟死屍似的坐在輪椅上,雙眼緊閉,那張老臉陰森,醜陋,五官皺縮成一團。

老頭手上還在打著吊瓶,兩漢子把輪椅抬下來後,吊瓶杆往旁邊一放,就匆匆離開了。

信徒們似乎都很懼怕這老頭,都遠遠避開他,讓出一個大圈來。

這老頭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夢陰人,王火化了,就這麼個幹癟,惡臭,死氣沉沉的農村植物人老頭,土豆埋過天靈蓋了,靠著輸液維持生機的玩意,居然是特麼的夢陰人?

接下來,又下來了一男一女,那女的身穿異族長裙,赤著足,頭發高高盤起,紮滿了金銀飾物,看年齡也就十八九歲,長的還怪好看的,但全身卻透著森森鬼氣,眸子無神又灰暗,顯得不人不鬼。

這就是湘西三邪之一,傳說中的落花洞女。

洞女旁邊,是個30來歲的男人,我尋思此人應該就是催眠師東方塚了,這人的長相很符合催眠師的定位,五官平平無奇,頭發不長不短,長相不美不醜,沒有任何值得人留意的地方,屬於丟在茫茫人海裏,就瞬間消失無影的類型。

越是厲害的催眠師,越該這樣,他這張人畜無害,無聊至極的臉就是他最好的偽裝,在任何情況下,這張臉都不會引起他人的警覺,東方塚個頭不高,身材瘦小,穿的也非常屌絲,上身是件不黑不灰,洗的發白的舊體恤,圓形的領口已經有些變形了,下身是條同樣灰不溜秋的運動褲,配一雙髒兮兮的旅遊鞋。

就這麼個人站在你麵前,就這造型,就這臉,誰會把他跟懸賞金高達十億,人間最危險,最邪惡的催眠師相聯係呢?

互助會的三大主力到齊了,落花洞女和王火化都是地獄境,離譜的是,東方塚的道行竟然還沒鄭青海高,這人隻是個修羅境三重天的業餘選手。

我知道,對某些特定流派來說,道行,並不能準確評判其實力,比如幻術師,催眠師,可盡管如此,我心中卻泛起深深的狐疑,鄭青海把他描述的過於厲害了,在我眼裏,這個東方塚太弱了,我一指就能點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