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夜半驚魂

第540章 夜半驚魂

而且互助會這回來的還不止鄭青海一人,餘下的兩名護法看守著藏陰廟,形勢愈加凶險了,要知道,能當互助會護法的,橫豎也得是灰奶奶那個級別的。

灰奶奶什麼級別?將近萬年道行,換算過來,已經接近黃泉境了。

所以製邪和藏陰都沒法去,我們隻剩下鎮妖這一個選擇了。

桑千絲抱著黃二丫,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給她梳著濕漉漉的長發:“好孩子,把你聽到的都說出來。”

“鎮妖廟裏的守衛,是怎麼個寬鬆法呢?”

黃二丫眨著眼回憶道:“我隻記得他們提起過三大痋主,好像還有鄭什麼海的徒弟。”

痋主?那是什麼?

桑千絲臉色更陰沉了,她輕輕將黃二丫推開,對我們道:“苗疆的戰力體係錯綜複雜,遠沒有你們想的簡單。

“白衣蠱師之上,還有痋主,痋主專修痋術,每一位痋主的出生,都是人間的大不幸,先將特殊命格的懷孕女屍,吊於山洞內,再放出特殊的蠱蟲來啃食女屍,將屍身當成養蠱的容器。”

“七七四十九天後,女屍會產子,這個小嬰兒就是痋主,痋主生來,體內就被植滿了蟲卵,可以講,它們已經不是人了,它們的整個身體,已經被演化成了一個……無限趨於完美的蠱。”

“痋主生有三眼,眉心正中生長著一隻蟲眼,蟲眼用來加強和蠱之間的聯係,同時也是下蠱的法器。”

幹娘的這番描述,給盧曉瑩和黃二丫都聽的有點想幹嘔,可桑千絲卻說,這還不算什麼,痋主之上,還有更恐怖的存在。

我輕聲歎息,我以為白蠱已經到頭了,原來白蠱之上還有痋主,痋主上麵還有東西。

不過細細一想,這也合情合理,苗疆要是沒點硬實力,又怎配和互助會那種全國性的龐大組織合作呢。

盧曉瑩手托香腮,看向桑千絲道:“痋主再凶,也凶不過咱們幹娘。”

我拍著大腿道:“決定了,先攻打鎮妖廟!”

“鄭青海的傻徒弟,交給我收拾就好了,三大痋主就勞煩幹娘處理了。”

盧曉瑩甜甜笑道:“幹娘隨便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把這些狗屁痋主崩死!”

桑千絲衝我倆回笑著:“孩子們,幹娘這回要讓你們失望了,幹娘不能陪你們下廟啦!”

我頭皮一跳,連忙問她為啥,桑千絲看了眼窗外的黑夜,歎息道:

“我昨個晚上入夢,夢見我家盤絲老祖了,老祖說,我即將迎來皮囊劫,特意囑咐我,讓我最近切勿妄造殺孽,免得被骨肉劫所噬。”

所謂皮囊劫,可細分為白骨觀和紅粉觀,此劫一般隻出現在修行人身上,但之前我講過,桑千絲給自個取了人名,沾染上了煙火氣,雷劫因此一次次放過了她,代價是,她要經曆修行人才經曆的皮囊劫。

好在她的皮囊劫,隻是一個輕微的表象,來的並不猛烈,隻要能恪守規則,這期間不造殺戮,雙眼不見鮮血,自可慢慢消解。

我表麵不動聲色,心裏卻暗暗叫苦,桑千絲是我們這邊絕對的王牌主力,也是我仰仗的最大資本,不然你說,就我這麼個大修行人初期的小比崽子,我何德何能敢下陰廟呢?

這下,我的計劃全被打亂了,桑千絲這一沒,隻剩下了我,生瓜蛋子盧曉瑩,以及749局的那幾個小年輕了。

這個組合疊加在一起,顯得既突兀,又不協調,鄭青海的徒弟還好說,主要是那三大痋主,我們能對付的了嗎?

這還隻是防守最薄弱的鎮妖廟,就算僥幸通關,接下來呢?餘下兩廟怎麼辦?

思來想去,我腦海中突然電光一閃,連忙問桑千絲:“幹娘,龍虎山那邊有消息了嗎?”

桑千絲嗯了聲,說:“我問過了,山上的人說,朱天師今個一早就下山了,已經在趕往版納的路上了,估計也快到了吧。”

“這樣,再等他三天,三天後他要是還沒現身,你們就不必再等了,立刻行動!”

眼下也隻能這樣了,我疲憊地伸了伸懶腰,隨便洗了洗,就上二樓道場休息了。

睡到半夜,我模模糊糊感覺到,被窩裏鑽進來一個又軟又滑的東西,鼻子也聞到陣陣濃鬱的花朵香氣,我起初以為是盧曉瑩,但一想不對,我倆的關係可遠沒到這一步。

反應過來不對勁後,我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抓起被子一掀,就見黃二丫正一絲不掛地依偎在我懷裏,抬頭看著我。

“你幹嘛?自個屋不睡,跑我這搞什麼鬼!”

我朝她怒斥道,黃二丫邪魅一笑,手指在我嘴唇上按了按,悄聲說:“李哥,你雖然長的醜,卻是有本事的真男人,我一直想嫁給你這樣的。”

“滾!快滾!”

我厭惡地去推她,這丫頭滑的像條蛇,光溜溜的雙腿夾著我胳膊,小腳丫一踩,身子就順著我胳膊滑上來了。

她咯咯地笑著,在我耳垂上輕輕咬了兩口,用甜絲絲的語氣道:“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記仔細了,你別問我為啥,你按我說的去做,準沒錯。”

“等你下了廟,見到那根指骨之後,你千萬別跟它對指,而是用眉心去接!”

用眉心?去接?

我疑惑地看向黃二丫,這丫頭話說完,大有深意地看了我眼,起身,光著身子下樓了。

給黃二丫一鬧,後半夜我就再沒睡著了,我翻來覆去地尋思,這件事是個因,那它一定也配套地有個果。

可它真的有果嗎?這世上有因無果的事多的去了,也許我還沒下到廟裏,就給壞人害死了,也許小隊連廟的影子都沒見著,就在半道全軍覆沒了,也許廟裏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指骨,有的隻是個陰慘慘,毛烘烘的怪東西。

有時候善因,引來的往往卻是惡果,我應該相信黃二丫嗎?

用我的眉心?去觸碰外道妖魔遺骨的指尖?

怎麼看,這都像是在作死。

……

這三天我連樓都沒下,始終在道場打坐,其實道行已經停死了,沒了佛光,打坐也失去了意義,我隻是在冥想,在孤獨黑暗的環境中,一遍遍審視著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