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欺負
盧家親戚全趕來了,屋子任何值錢的東西,見啥拿啥,房屋,果園,魚塘,全部被這幫人霸占一空,來的還都是些凶神惡煞的老娘們,她們厚顏無恥地以長輩自居,以幫忙處理後事為幌子,肆意瓜分盧家的家產。
當初盧曉瑩父親被人打時,這幫老娘們嚇的都躲遠遠的,連個屁都不敢放,如今人死了,老表子們吃絕戶倒是吃的好積極。
盧曉瑩說,這幫吃絕戶的老娘們,一個個長的是五大三粗,膘肥體壯,盧曉瑩當時還拍了照,給我看照片,我一瞅,我草,一個個跟特麼老母豬似的,滿臉的橫肉,惡相十足。
其中一老娘們短發,五十來歲,二百多斤,那五官,簡直就是地獄的投影,長的比母夜叉還滲人,你全國範圍內同齡老男人裏找,最醜的都比她清秀的多,我就光盯著手機看,我都恨不得立刻用菜刀將她那惡蛆般的臉,細細切成絲兒,然後下鍋就著蒜片炒了!
講到這我多提一句,馬義以前在外省流竄時,接過不少破絕戶的案子,吃絕戶這件事其實非常簡單,就是單純的人多欺負你人少,你家主事的漢子沒了,隻剩下三兩個孱弱的女子,我們就欺負你了,就來搶你家財產了,你能怎麼地?我這是大山裏的偏遠農村,你報警?你去唄?這是家族內的經濟糾紛,人家隨便給你編幾個欠條出來,你就看警察管不管就完事了。
相反,要是你家全是五大三粗,滿臉刀疤和紋身的殺人犯,那別說吃絕戶了,她們大老遠看到你,都得跟受驚嚇的兔子似的遠遠繞開。
欺軟怕硬,在吃絕戶這件事上體現的淋漓盡致,我不是說隻有農村人才壞,城裏豬狗不如的人更多,隻是說咱們這片土地上的人,壞的非常樸實,直接,壞的特別有特色。
所以說人啊,想在這社會上立足,想活的稍微舒坦點,那就一定要夠惡,一定要夠強勢才行,你別去想法律,法律跟你沒半點關係,你得讓人怕你,隻有這樣,才沒人敢欺負你。
你看這片土地上的有錢人,哪有一個是善茬?社會屬性決定了,老實人他就不能有錢,他隻配被欺負,被踩踏,哪怕姑娘找對象都隻找混的開的,壞的,她橫豎不能找老實人。
繼續講盧曉瑩的遭遇。
這幫婦女非常強勢,跟土匪似的一遍遍來,她們娘倆敢吱聲?上來就大比兜子猛扇,說盧曉瑩她娘被扇的滿臉血,頭發都撕下來一大片,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你哭?我特麼讓你哭?你嗎了個比的!”
一位婦女抱起盧曉瑩父親的骨灰盒,當場摔了個稀巴爛!
盧曉瑩說,當時的畫麵像被慢放了似的,當她目光透過地麵上揚起的灰,看向坐在地上的母親時,心裏那個恨啊,眼睛都快往外滲血了!
稍微代入一下,誰家的孩子看到母親被人這般欺負毆打,誰不得氣炸?也就盧曉瑩是一姑娘,她但凡褲襠裏帶個把,她不抄起把斧子上去往死裏剁,我都瞧不起她。
我聽到這時,臉色就已經很難看了,我是萬萬沒想到啊,事情進行到這,居然還沒完,更泯滅人性的還在後麵。
這幫畜生娘們把盧曉瑩家所有值錢的物件,現金,銀行卡,一切的一切全部搶走,搜刮到實在沒油水可撈時,居然將算盤打到了盧曉瑩頭上!
她們,想把她這麼個嬌滴滴的大姑娘,賣給村裏的老光棍當媳婦!
得虧是盧曉瑩跑的快,這姑娘以前是大學田徑隊的,腿長,體力和爆發力極好,這才僥幸躲過一劫。
“我沒有跑遠。”盧曉瑩麵無血色地對我道:“我跑進大山深處,躲進了一座廟中,等到天黑後,我偷偷摸回了村子,我媽還在家裏,我得去救我媽。”
當盧曉瑩提心吊膽地摸著黑,回到家時,就看到她家正屋上方,飄著個黑影子。
盧曉瑩起初以為那是件衣服,打開手機一照,當場,她尿就順著褲管子湧了出來!
她母親一時想不開,把自個吊死在了房梁上。
我寫這幾段話的時候,我的心在滴血,我知道這會引起各位的不適,我用了好幾天時間在反複權衡,到底要不要把它寫出來。
但電子廠的這段往事,是我的真實親身經曆,我的確在深城龍華區鼎鼎有名的“雙豐麵館”,吃過一個多月的五元掛逼麵,在龍華區混過的人,沒有不知道雙豐麵館的。
我也的的確確地進過廠,廠花盧曉瑩的遭遇,已經融入到了我的大劫之中,成為了劫的一部分,所以我還是把它真實地講述出來吧。
我坐在籃球場旁的石凳子上,往嘴裏塞了根紅塔山,抬頭,看向麵前的盧曉瑩。
我是最醜陋,最卑微的廠狗,我的命一文不值,她是最高高在上,美麗冷傲的廠花,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原本不該產生絲毫的交集,可她現在卻站在了我麵前,把她真實的遭遇毫無保留地告知了我。
她甚至連尿褲子這種事,都告訴了我,她講述時臉不紅,心不跳,她內心的仇恨,已經快將她靈魂吞沒了,這仇恨強烈到,讓她忘記了羞恥和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