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封印
催眠協會裏的人,也基本都會用到陰氣。
我是一名幻術師,但幻術並不一定非要陰氣來啟動,去年我還是個盲人,我需要用陰氣來維持“千屍眼”的開啟,我也是被逼無奈,不得不用這種方式來換取視力。
後來我去了野狐禪,拜師青丘後,他送了我一對狐瞳,千屍眼我就舍棄不用了,但修行陰氣的這個習慣,卻已經改不過來了。
我的一切幻術,也都以陰氣為基礎投放,我的丹田,就是一個存放陰氣的大水池子,池底隻要不見空,我手中的幻術就不可能停。
我和歐陽薇跟陰氣朝夕相伴,自然也對這個氣場非常敏感,馬義等人察覺不到,我倆卻已經提前感知到,太平間裏的陰氣,比之前濃烈了至少十倍!
此時,計時器來到11分鍾,歐陽薇麵露寒霜,厲聲提醒馬義道:
“馬叔小心!要來大的了!”
小姑娘話音剛落,恐怖的畫麵來了,隻見所有單數冰櫃的門,同時劇烈地開啟,閉合,不停反複著,動靜特別大。
十幾個櫃門同時開關,狂暴的金屬撞擊聲同時傳來,刺的每個人耳膜生疼!
馬義和喊婆皆是神色大變,布滿血絲的眸子死死盯著冰櫃方向,開始慢慢往後退。
緊接著,解剖區域的五張空床上,也傳來了動靜,五隻被白色裹屍袋緊緊束縛的屍體,無中生有地躺到了解剖台上。
“小胖子!開始燒紙!”
馬義回過頭,毛骨悚然地衝牆角的李富強道!
中陰線索中提到,在第一階段,可以通過燒紙的方式,來極大減緩厲鬼和血屍蘇醒的速度。
中陰考慮的還是很全麵的,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們這般幸運,獲得百小戲死者之妝的加持,冥湖的那場幻境,我相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會在戲子變黑臉前,跳船保命,我們這個隊伍,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獨一號了。
沒死者之妝加持的隊伍,到了這,隻能祈求他們帶的黃裱紙足夠多了。
說李富強聽到馬義的暴喝,二話不說就開始燒紙了,引火符往地上一甩,火苗子騰地就起來了,金銀紙元寶,一個個往火裏塞。
慘青色的香火氣場,升起來後,分成了兩股,分別朝著冰櫃和解剖台飄去。
冰櫃開始出東西了,首先是從九號櫃裏,爬出來一個穿黑壽衣的老太太。
這老太太正緩緩往出爬呢,就看解剖台上的一隻裹屍袋,直挺挺地坐了起來。
那畫麵太陰森嚇人了,我這邊不太好描述,裹屍袋坐起身後,屍體的頭部和腹部,開始往外滲黑血,原本白色的裹屍袋,被血染紅了一大片。
要不,咋能叫血屍呢?
九號櫃的老太太已經下地了,這玩意和之前的澡堂子姑娘不一樣,怎麼不一樣?說不出,就感覺她身上透出來的怨恨,隔著這麼遠,都刺的我臉皮子生疼。
“來大厲鬼了!這下難對付了!”馬義哆嗦著叫著,一道道法術劈頭蓋臉地,朝那老太太打去。
馬叔這一喊我才知道,原來之前被我們殺死的那些姑娘,隻是普通的厲鬼,你別看多了個“大”字,那恐怖程度可是天差地別的。
馬義幾套大術打過去,老太太絲毫不受影響,轉過身,陰森森地衝馬義笑著。
老太太交給他們處理,我全神貫注盯著解剖台上的血屍,裹屍袋裏不斷有物體凸起,收回,我瞳孔劇烈收縮著,心中湧起惡寒,一個手勢打過去,直接將血屍送進了故事會。
我之所以隻盯著故事會,是因為這新一輪出現的血屍,強度比之前提升了很多,我擔心藏屍胎裏的母子雙鬼,未必能對付的了,強送進去,再被趕出來,何必費這勁呢?
302的老爺子就不同了,人家是貨真價實的陰物,撕你區區幾具血屍,跟撕布娃娃一樣簡單。
老爺子之前警告過我,再送東西下去,他就要上樓來找我算賬了,但眼下形勢危急,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送就完事了。
解剖台上湧起一團白霧,血屍當場被送走了。
我微微鬆了口氣,再看冰櫃那邊,馬義神色肅然,右手拇指連彈,一道道至陽的三味真火彈出,流星般點到老太太身上。
我這時才看清老太太的臉,皺皺巴巴,眼睛裏沒有瞳孔,幾道三味真火打過去,老太太被燒成了火人,火勢燒的劈裏啪啦作響,可她還在笑,笑的非常陰森怨毒。
邊笑,邊不斷朝著我們靠近。
喊婆的裂骨大術,對老太太也不生效,喊婆一看情況危急,也顧不上那麼多,一口咬破指尖,衝上前去,用血在地麵上畫了長長一道封印。
畫完封印,喊婆後退兩步,口中念誦咒音:“十七路陰山封鬼訣!開!”
她這個封印威力非常可怖,它將冰櫃區域,和我們之間隔絕開了,一堵看不見的牆,擋住了老太太前進的步伐,這隻大厲鬼試圖撲上來害死我們,卻無法衝破封印的阻隔。
而我們這邊的術,不受封印的影響,阻隔地打在老太太身上。
我又送走了幾隻血屍,騰出手來,開始對付空氣牆後邊的老太太。
我衝著她比劃了好幾套手勢,藏屍胎,故事會換著用,這老太太雖是死物,卻非常有靈性,她能解讀出我手勢的含義,知道我要投放她去另一個空間,她不肯走,一隻手死死抓著冰櫃門。
我一看送不走她,立刻改變策略,一套陰畜生打過去,老太太這下吃不住了,左胳膊和右腿互換了位置,立刻失衡倒地。
靈魂深處的劇烈痛苦,讓老太太五官扭曲成了一團。
可她枯瘦蒼老的手,依舊不肯從冰櫃上鬆開。
假如一個活人,抱著個電線杆子不肯撒手,以此來對抗我的幻境投放,那一定是不管用的,問題是太平間的這些冰櫃,本身就不是凡物,老太太和它們之間,建立了極深的牽絆,她不撒手,她還真走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