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點評
車外邊,是一條黑壓壓的崎嶇公路,路兩邊的景物野到沒邊了,黑黝黝的樹叢和灌木,遠處的群山猶如一隻隻巨大的墳包,路上別說人影子了,開了半個多小時,連車都看不到一輛。
其中有個戰友就問那司機,說:“老許,你沒看錯路吧?我咋瞅外邊這景物,不太對勁呢?”
司機就說:“對著呢,這條路我開十好幾年了,錯不了!”
正說著話,前方好遠的地方,有個女的站在路邊,伸手攔車。
司機就趕緊放慢車速,回頭問大夥:“停不停啊?”
車裏人都好奇地瞧過去,這其中有個叫張慶祝的人,這人怎麼說呢,快四十歲的年紀,也是有家有孩子的人了,卻改不了好色這一口,平日裏,就經常背著孩子媳婦,獨自跑去東莞那邊玩耍。
清醒時的張慶祝,還算比較正常,這一喝酒,人內心的惡劣本性,一下就展露無疑了。
一看那攔車的,是二十多歲的姑娘家,張慶祝就按捺不住色心了,急忙衝司機吼道:
“停車啊老許!快停車!我們帶她一程!”
這幫戰友都知曉張慶祝的為人,都開始取笑他,說他是老牛想吃嫩草。
故事講到這,穿孝服的仇敵突然賣了個關子,說:“當時車裏這幫老爺們還在笑,他們要是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們可就笑不出來了!”
你還別說,不愧是專業的說書人,這故事本身精彩與否,暫且不談,但仇敵把氣氛這塊,烘托的相當到位,吐字清晰,節奏也拿捏的恰到好處,連故事裏每個人的對話部分,他都模仿的繪聲繪色。
最關鍵的是,人家準確拿捏到了《公路》這個主題。
在場眾人,除了老狗跟李富強這兩位奇葩之外,無一不聽的津津有味,聚精會神。
連床上老頭都給聽入戲了,不住催促仇敵:“然後呢?快講快講!”
我又擔心地看了眼老狗,這貨從頭到尾,壓根連聽都沒聽,擱那掐李富強人中玩呢,掐了一會,還拿出筆來在胖子臉上畫烏龜。
這老哥心可真夠大的,我們都在替他擔心,他卻跟沒事人似的,玩的正起勁呢!
仇敵就接著往下講。
說在大夥的哄笑聲中,司機停下車,拉開車門,放那姑娘上車。
他們這麵包車,一共七個座位,六個老爺們坐進去,剛好空一個座位出來。
張慶祝本來跟另個戰友坐一塊,見姑娘上車了,張慶祝狂咽著口水,就把那戰友給支開了。
“大磊,你去後邊擠擠,小老妹啊,來,坐哥身邊。”
那姑娘也沒吭聲,就坐到了張慶祝身旁,麵包車座位比較窄,兩人就這麼腿貼著腿坐著。
這姑娘是個什麼人呢?穿著件很過時的白布衣裳,下邊是黑褲子,黑布鞋,穿戴打扮的很老土,但長的還行。
不能說多美,至少眉清目秀,小臉白白淨淨的,胸部微微隆著。
姑娘手裏,提著個鼓鼓的大塑料袋子,大夥都挺好奇,就問她:“你袋子裏裝的啥啊?”
“錢!”姑娘輕聲道。
大夥都當她在開玩笑,也沒在意,那麼鼓個大袋子,裏邊絕對不可能是錢,大概率是衣物之類的。
上車後,司機就問她:“姑娘,你大半夜的,你咋一個人在外邊啊?你家住哪啊?”
姑娘就說:“我沒什麼事,睡不著,出來溜達著玩,我家就在前邊的大河壩子村。”
司機當時就嘀咕了句:“大河壩子我知道,那邊有村子嗎?我印象中沒有啊?”
姑娘就不再說話了。
麵包車啟動,這幫老爺們繼續抽煙打屁,姑娘嫌車裏煙味大,就伸手去開窗戶。
這時,坐在窗邊的張慶祝,就順勢這麼一把,將姑娘給攬在懷裏了。
“老妹,你今年多大啊?結婚了沒有啊?處對象沒有啊?”張慶祝就借著酒勁,開始跟姑娘動手動腳了。
這姑娘有些生氣,微微掙紮著,說:“哥,你能不能尊重點人啊?咱倆不認識,你別碰我行嗎?”
張慶祝收斂了下,但很快,他又忍不住去摟那姑娘:
“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想和你交朋友,你家電話多少啊?你身上擦的什麼香水,咋這麼香啊?都給我香迷糊啦!”
麵包車沿著漆黑的公路急駛,張慶祝就擱那不停騷擾人姑娘。
姑娘被弄的很難受,也很生氣,不停反抗著,說我不認識你,你別動手動腳了行嗎?
張慶祝打著酒嗝耍無賴道:“你看,你都上我車了,哥問你個電話,你咋還不告訴呢?”
姑娘就說:“我坐你車,你要收費就收費,你們要不願意拉我,那我就下車。”
“我一個姑娘家,這大半夜的上你車,你們這車裏一幫老爺們,你在這跟我動手動腳,你啥意思啊?”
張慶祝死皮賴臉道:“我沒啥意思,我就想要你電話。”
說著,她又摟了這姑娘一下。
這裏有個點要注意,說這車裏六個老爺們,五個都在那看熱鬧起哄,吹口哨,嘴巴裏還不停說著些讓姑娘家害臊的髒話。
隻有司機老許,有些看不下去,老許邊開車,邊一個勁地厲聲訓斥張慶祝:
“慶祝,你差不多得了啊,你別嚇著人家姑娘,你快放開她!”
張慶祝就跟老許吵:“你開你的車,別管我閑事!”
這姑娘起初還在忍耐,張慶祝跟老許吵架時,鹹豬手搭在姑娘肩膀上,有意無意地,在她心口處碰了碰,姑娘一下就炸毛了,對張慶祝冷笑道:
“你是不是想死啊?”
姑娘這句話剛說完,對麵就來了輛拉沙子的大車,兩車交彙的瞬間,大車就把這小麵包給掛了一下。
說那小麵包當時直接打了幾個圈,翻進了路旁的溝裏,被撞的特別慘。
全車六個老爺們,五個當場慘死,最慘的莫過於這位張慶祝,直接被撞成了一灘肉泥。
隻有司機老許活了下來,按理說,他作為司機位,他是第一個和大車發生接觸的,死,也應該是他第一個死。
可老許不但活了下來,全身從頭到腳還完好無損,半點傷都沒落下。
後來警察來出現場,老許就跟他們講這事,可是警察車裏車外找了好幾遍,把周圍樹林子都翻著看過來了,並沒有發現所謂的姑娘。
那肇事大車也早逃的沒影了。
隻在車裏找到個鼓鼓的大塑料袋子,警方打開一看,裏麵塞滿了給死人燒紙,燒剩下的紙灰。
仇敵的故事講到這,就算結束了。
這位披麻戴孝的說書人,當時也挺害怕的,忌憚地看向老頭,生怕對方嫌他講的不好,當場給他原地火化了。
這個老頭模樣的陰物還行,至少能溝通,挺講道理的,聽完故事,老頭砸巴著嘴喝了幾口茶,慢條斯理地點評道:
“故事吧,講的馬馬虎虎,不怎麼地,而且結尾這塊處理的不夠好,你應該把大河壩子的線索加進去,把那姑娘的身世背景交待清楚。”
仇敵滿頭滿臉的冷汗,點頭哈腰地不停稱是:“對,您說的對,我太緊張了,把這個忘記交待了。”
點評完,老頭看向我們這一組:
“該你們了,你們這邊也出個人,給大爺講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