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打灰

第87章 打灰

周昆說,那人是個管事的,在中陰的地位很高,人間是靠臉,靠關係說話的,可到了中陰,善惡才是衡量一個人的唯一準則。

那人覺得周昆是個好人,和他聊的很是投機,後來那人告訴周昆:

“等你哪天在餓鬼道待夠了,你跟我說,我還有辦法送你去投胎,不過,到時候投胎的條件,就沒現在這般好了。”

我立刻管他要來那人的名字,尋思著後麵和歐陽薇去中陰時,能用的上。

可我從周昆這,並沒有問出太過闖關的細節,周昆說他第一關是跳皮筋,跳夠三下就完事了,第二關,要求他十分鍾內吃掉一個紅燒大雞腿子。

第三關是做眼保健操……

我也是聽的哭笑不得,由此可見,中陰對善人的優待,的確是很誇張的。

問題是,什麼是善,什麼是惡呢?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好人,自個做的每件事都是對的,事實是這樣嗎?

比方我,連殺史細妹和孫無義,沾著兩條人命不說,還拿史細妹的魂魄要挾劉綱,我這種的,是不是已經惡到沒邊了呢?

按照六道規則,我死後,會不會連餓鬼道都不容,直接墜入十八層地獄呢?

人應該時常反思自身,在無盡的苦難挫折中,讓靈魂得到升華。

很多人打坐五十年,道行提升不了分毫,有人隻是一念間,就悟了,隻用了眨眼的功夫,就修到了通天的境界。

聽說我被蛇相劉綱追殺,周昆當場就氣炸了,牙齒咬的咯咯亂響:“有人敢害我女婿?反了他的!”

“李女婿,你別害怕!”周昆認真地看著我道:“接下來怎麼修行,閨女全告訴我了,我們父女倆也不能閑著。”

“你看著吧,終有一天,我要讓那個劉綱生不如死!”

……

第二天醒來時,我看了眼右手邊的歐陽薇,又看向左邊的薑幼初。

原來昨晚上進我被窩的,是她?

可能她也沒辦法,隻能以這種共同入睡的方式,讓我和周昆見麵。

薑幼初上身隻穿了件極薄的白色小吊帶,光溜溜的大腿露在外邊,睡的正甜。

好香啊,她倆直接給我香迷瞪了。

我給倆姑娘蓋好被子,悄然摸下床。

吃過早飯後,我接到了王老板的來電。

他在電話中語氣焦急地告訴我,他夢見他爹,被一隻成精的老黃皮子抓了,在下麵的日子過的很苦,很淒慘。

馬義不知從哪獲知了這件事,管王老板要了一百二十萬,說要從東洋那邊請一個高僧團隊過來,做法事,下陰間和老黃皮子鬥法,逼她放人。

王老板孝順啊,又不差錢,就給了。

我聽完,猛拍了下腦門,這個馬義,之前我還誇他視錢財如糞土,原來是我太年輕。

馬義下手是真的狠,他估計也恨透了王老板這種人,哪有什麼高僧團隊啊?不過是馬義訛錢的借口而已。

他和王老板很多年前就相識了,還當過對方的禦用風水師,王老板是個什麼樣的人,弱點在哪,馬義是知根知底的。

王老板在電話裏語氣不祥:“我現在聯係不到馬義,他請的團隊呢?”

“李師傅,你先想想我是誰?我是個什麼身份?你替我轉告馬義,錢我交了,事他就得給我辦!”

“我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和馬義都吃不了兜著走!”

說完,他直接掛了。

關我屁事啊?

我收起手機來到院子,看到楊業光著膀子練功,我尋思著,要不要從馬義那要點好處回來?

想想算了,我可開不了這個口,我住的這套別墅,還是人家馬義的呢,住這麼久,人家沒跟我提過租金的事,我還哪有臉管人家要錢呢?

冰天雪地的,楊業汗流浹背,脊背上的紫色怪肉不停蠕動著,他在石頭墩子上拍碎玻璃,拍的嘎吱嘎吱亂響,從完整的啤酒瓶,到麵粉狀的細末,用時極短。

我在一旁觀看,耳邊傳來陣陣雷音,心中駭然,他跟劉綱的畫皮廝殺時,明顯占據了絕對的上風,要不是怕蛇,畫皮還真鬥不過他。

拍碎二十多個啤酒瓶,楊業呼吸吐納了幾下,拿起一顆水泥釘,手指隨便一按,釘子被連根按進了石墩子裏。

我說楊大哥,你這手密宗的大慈悲手,是怎麼個練法,能教教我麼?

楊業擦著臉上的汗:“你學不了啊!”

“為啥?”

楊業告訴我,密宗的硬功夫,很多都會借助邪法修行,比如這大慈悲手,想練它,首先要往手裏“打灰”。

這裏的灰,指的是混了獅油的死人骨灰,要通過注射的方式往手裏打,具體細節太過陰森,我不方便講。

楊業說,他飯量大,卻經常沒錢買早點,有次早上餓急眼了,楊業跑早市裏,直接從翻滾的油鍋裏,撈油條出來吃,給那賣早點的都嚇傻了,連錢都不敢收他的。

這才隻是起步,等大慈悲手練到後麵,甚至能徒手撕碎起毛的僵屍,威力很是恐怖。

我說行了兄弟,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禦用打手,我指哪個,你就上去給我掐,掐死算我的。

楊業將兩顆水泥釘,並在一起擰成了一個麻花:“李兄弟,殺人也算修行嗎?”

“必須的!”我很嚴厲地看著他:“有些人,注定是要當神仙的,你殺了他,你就等於成就了他的大道,送他飛升了。”

楊業不停點頭:“李兄弟,我悟了!”

我暗暗尋思,蘭青歌把徒弟放到我這,真不怕我給帶壞嗎?

……

兩天後,我收到了王一蛋的死訊。

是孟詩詩電話裏告訴我的,王一蛋從一棟小區樓頂跳下,剛好不偏不斜,砸中了從下麵路過的高富貴。

兩人當場斃命,屍骨血肉模糊。

這中間有很多陰森細節,就不展開講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倆是被穿著紅壽衣的自己,給活活害死的。

而且孟詩詩還說,跳樓那天,王一蛋曾試圖打電話向我求助,但死活都打不通,他隻得打到孟詩詩那:

“詩詩,跟我的那個髒東西……逼著我跳樓呢!我求求你,我打不通李三坡的電話……”

孟詩詩答應著,也試著給我打電話,結果發現我手機關機了。

我心想,你打通也沒用,這玩意是我召來的,不假,可我不負責收啊。

這中間的原理,我到現在還沒琢磨明白呢。

隻是這兩人一死,我手上又多了兩條人命,很多東西天注定,愛咋咋地吧。

休息了幾天,傷養的差不多了,我就叫上楊業,準備動身找他師叔許兵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