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夢碎黃泉

第62章 夢碎黃泉

大狐狸的術雖然霸道無邊,卻需要自身精血發動,剛才殺鬼兵時,我都不記得自己畫出去多少筆了,這會可能失血過多了,腦袋昏沉沉的。

見我臉色慘白,母女倆衝過來扶著我。

這時,孫無義已經來到老叔下,他將黃皮子尾巴掛在樹幹上,纏了個死結,然後踩著一旁的墳包,把脖子套進去。

歐陽薇蹲在樹下,動作很利索地生起一堆篝火。

“你沒有因果,怎能闖入我的堂口?”即將被吊死的孫無義,脖子掛在毛尾巴裏,一臉濃濃的怨毒和不甘。

歐陽薇抬頭看著他,冷冷道:“你的堂口?你的規矩?可你忘了,這裏是夢!”

“我是催眠師,我能隨時進入他人的夢境,夢裏的一切,我說了算!”

孫無義一隻腳不受控製的離地,被勒的臉色紫紅:“催眠師?呸!你這明明是迷魂的妖法!”

“丫頭,我可是舅姥姥的弟馬,你殺了我,姥姥絕不會放過你的!”

察覺到腳下的熱氣,孫無義驚到毛骨悚然,牙齒咯咯作響:“你幹嘛?你還想煉我的師油不成?”

看到這,我立刻想起了一件事,當初史細妹的三個弟子,被吊死在村口時,也讓人煉過師油。

這事肯定是歐陽薇做的,我很快意識到,我未婚妻的身份,絕不是催眠師那麼簡單。

想到這,我心裏毛烘烘的,萬幸,小姑娘是站我這邊的,一心一意隻跟我好。

我看著吊在半空的孫無義,他隻靠一隻腳尖輕踮在墳包上,支撐整個人的體重。

歐陽薇退回到我身邊,用衣袖擦著我臉上的汗。

我大聲質問孫無義:“舅姥姥都被雷劫打入陰間了,她還開堂口幹啥?”

孫無義死咬著牙不肯說,可他中了催眠術,早就成行屍走肉,不說也得說:

“姥姥雖然死了,但我每天仍能夢見她老人家,姥姥布的局很深,這個堂口,對姥姥有大用!”

我從弟馬口中得知,這老黃皮子在陰間,是一點都不消停,成天研究邪術不說,竟還想拿人間的堂口當“通道”,盼望有朝一日能借屍還魂,重返人間!

由於我爺爺曾狠狠坑過她,舅姥姥對我恨之入骨,恨不得咬斷我骨頭吸骨髓!

等她來人間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抓到我,拿走我的陽壽,再將我剝皮抽筋,煉成小鬼。

孫無義為了開辟通道救出老仙,招兵買馬很是賣命,但這人畢竟道行有限,空有個堂口,卻沒老仙坐鎮,也隻能招些孤魂野鬼來過度。

可惜,他苦心經營多年的堂口,被我徹底搞垮了,兵馬也被我殺的片甲不留。

舅姥姥重返人間的算計,也落了空。

再來說高富貴。

這小子經人介紹,認識了孫無義,就想花點錢,請他來破解我的咒,順便給死去的高老柱說親。

問題是,東北這邊的仙家,精通術的並不多,仙家鬥法時,主要比拚的是堂口的兵馬。

這個咒是我從歐陽劫那學來的,我到現在都沒琢磨明白它的原理,孫無義就更不行了。

他隻能從舅姥姥那借來些法力,把咒暫時壓製住了。

高富貴和王一蛋這兩個倒黴玩意,撞邪撞到急眼了,雖說孫無義壓住了咒,但也隻壓了兩三天,就又發作了。

兩人每天被穿紅壽衣的自己跟著,嚇的半死不活,無奈下,隻得來我家堵我,想威脅我把咒撤了。

這時孫無義就說,你倆別急,眼下,我先把你爹的婚事操辦了,回頭我去找那小瞎子,我把他弄死了,咒不就解了嗎?

我聽孫無義講述完前後經過,又要來他堂口的地址,然後衝歐陽薇點了點頭。

歐陽薇陰陰一笑,神色詭異起來,她微微一抬手,孫無義雙腳離地,身體懸空,撲騰了幾下,硬是把自己活活吊死了。

歐陽薇蔥白的手指,朝地上的篝火虛彈了下,那火苗子騰地竄起來,燒的劈裏啪啦亂響。

歐陽薇哼著小曲,拿出個小瓶子蹲在下麵接油。

這地獄般的畫麵,給母女倆看的滿臉慘白。

我拉著她倆轉過身,薑容顫抖著問我:“李師傅,一切都結束了嗎?我們不用再跟他……那個了吧?”

我輕聲安慰她:“陰喜被徹底破解了,你倆再不用擔心了。”

看向一旁的高老柱,我又道:“這老癟犢子也逃不掉,周大哥在陰間等他呢!”

此時的高老柱癱在地上,大小便失禁,一臉絕望,跟條死狗似的。

薑容膽子也上來了,想起之前所受的屈辱,她衝上前,狠狠朝高老柱要害處來了幾腳。

高老柱抱著褲襠慘叫,滿身滿臉的土。

不久前,他還幻想著今晚當新郎,春宵一夜值千金。

如今夢碎黃泉。

剩給他的,隻有永生永世無盡的血腥折磨。

歐陽薇處置完孫無義的屍體,把我們喊過來,輕輕搖鈴。

夢,到此結束。

我們幾乎是同時醒來的,睜開眼後,我注視身旁的母女二人,又瞧了瞧自己的胳膊和手掌。

我曾以為,在了解風水和命理後,我已洞悉了生死和命運的本質,現在看,我根本就什麼都不懂。

我剛才經曆的,是夢嗎?那為什麼我醒來後,還帶著夢裏的傷呢?

噩夢,竟照進了現實?

那麼,夢裏被吊死的孫無義,也同時死在了現實中呢?

“當然了,難道你還想再殺他一次不成?”

歐陽薇被我的提問逗樂了,溫軟的玉手撫摸著我的臉:

“你不懂夢,有些夢是假的,有些,是真的。”

她伸著懶腰,晃動著裝滿油的小瓶子,滿意地收進兜裏。

醒來後的薑容和薑幼初,也都是滿身滿臉的冷汗,胸脯急促起伏著。

我管薑容要來酒精紗布,脫掉衣服,把傷口包紮了一番,醒來後,過度失血的頭暈感,依舊折磨著我。

窗外,已是深夜。

太累了,我不打算回去了,簡單衝洗了下身體,我在客廳打了個地鋪,又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中午才醒來,頭暈總算緩解了,薑容做了滿滿一桌子菜,招待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