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淩修從客棧附近的暗處走出,眼神複雜的看著離去的韓丁。
“現在我說的話,你信了嗎?”一聲輕歎傳出,羅濤站在另外一處。
“除非我親眼見到,不然的話,我還是無法相信。”晏淩修咬了咬牙,依舊是保留著一絲僥幸。
“走吧,我在咱們身上布置了小月獸陣,可暗中跟蹤而不會被發現。”羅濤並不想要多說什麼。
兩人悄然的跟在韓丁離去的方向,隱約間能夠看到他的蹤跡。
其實並不是晏淩修發現到韓丁的異變,而是羅濤。
但是羅濤知曉韓丁對唐鋒來說宛如弟弟一樣的存在,如此貿貿然的說出來,唐鋒必定不會相信。
如果他真的說了出來,到時候韓丁不願承認或是搞錯,氣氛一定會極為的尷尬與僵硬。
所以羅濤才會找上晏淩修,正巧是看到了這一幕。
如今的獵魔城相當的嚴肅,滿城彌漫著凝重的氣息。
就連當地居民都是覺得心口上壓著一塊大石頭,很難喘息啊。
韓丁注意到這一點,走得相當的隱秘,腦海中記著枯心老人所交給他的地圖,可以避開他人的眼線。
晏淩修與羅濤跟隨其後,悄然無聲,生息極其微弱。
當距離越遠,晏淩修的心中更加沉重,韓丁的舉動實在是過於詭異。
現在城中武者們人人自危,雖說天賦差不會被吞噬,但也會害怕。
可韓丁不僅不怕,反而是毫無顧慮,著實奇怪。
“嗯?”
忽然,前方的韓丁感到一絲微妙的波動,掌指一旋,似乎捕捉到什麼東西。
羅濤高度集中的觀察韓丁,猛地拉住晏淩修,安靜的掠向其他的方向。
嗡。
韓丁深蹙眉頭,雙瞳漆黑,兩指夾著符籙,聖光湧動,踏入其中驟然加快速度,消失無蹤。
巷子當中寂靜無聲,大約過了十個呼吸之間,韓丁再度回歸,見到並沒有人。
“難道是我多心了?”
他呢喃一聲,繼續前進,但這一次身化幻影,如黑霧般的遁入陰影處,不見了。
此時羅濤和晏淩修走出,臉色極為複雜,看來並沒猜錯啊。
“韓丁並不懂得陣符師的法門。”羅濤作為陣符師,韓丁剛才的手法完全是能夠看透。
晏淩修深吸一口氣,麵色凝重,低聲道:“我們去阻止他,不能再讓他傷害別人了。”
“你知道他下一個目標是誰嗎?”羅濤無奈的問道。
晏淩修神色一僵,這倒是一個大問題。
“聖光遁,這是鎮魔宗的陣法,也是呂輕玨所學的,我沒猜錯的話,呂輕玨是死於韓丁之手。”羅濤感知漸漸散去的波動,輕歎道。
“如果告訴他,你覺得他會相信嗎?”晏淩修如今的內心很複雜,腦子一亂就沒思路了。
“我想,唐鋒是可以分辨出對與錯,咱們走吧。”
羅濤仿佛能夠看到唐鋒的表情,為什麼事情就會發生在這對兄弟身上呢。
兩人迅速的趕回清風客棧,要將知道的事情,全部都給告知唐鋒,讓他拿一個主意,到底要怎麼辦?
……
清風客棧。
客房內的唐鋒,盤坐修煉,但心思紊亂,無法完全的靜下心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子,心裏麵不斷想著一件事情,那麼就是韓丁的舉動。
咚咚咚。
此時,房門外響起敲打,唐鋒睜開眼睛,額頭有著汗層,連忙道:“進來。”
推門而入的正是晏淩修以及羅濤,唐鋒本想問什麼事情,卻看到他們的沉重表情,心中咯噔一下。
“唐鋒,接下來要說的話,希望你能夠保持冷靜。”晏淩修長歎一聲,直視著唐鋒。
唐鋒欲言又止,最後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韓丁,極大可能是邪魔殿的繼承者。”羅濤一句話,便讓唐鋒整個人震得差點沒有暈過去。
或許是他原本就有心理準備,可真正聽到的時候,才發現到這是多麼的驚嚇。
“呂輕玨,包括這兩天的六個人,都是韓丁吞噬的。”晏淩修艱難的說道。
“因為我們發現到韓丁懂得鎮魔宗的聖光遁,是陣法之一。”羅濤輕聲道。
唐鋒坐在床沿,雙手抓在木板,微微顫抖,指節都在發白,閉上眼睛,呼吸逐漸沉重起來。
“如果你要是不信,等一會也許就會有結果了。”
晏淩修見到唐鋒這般模樣,很是心疼,卻不得不的戳破這一層現實。
仿若是為了印證晏淩修的這句話,不久後響起了他人的呼喊聲。
“靈駒門的丘馬重傷,說是被邪魔殿的人偷襲!”
大街上有人大喊大叫,宣傳著剛發生沒多久的事情。
清風客棧內的唐鋒三人,卻猶如死一般的寂靜,沒有說話,就這麼安靜地隨著時間過去。
忽然,唐鋒雙手插入頭發裏麵,整張臉的表情很痛苦,他要怎麼辦!
韓丁是他在外門一直帶在身邊,真的將其當做弟弟對待。
有什麼好的寶物,好的任務,唐鋒必定會想到韓丁,甚至是將自己所會的武學,大部分都教給他了。
可現在無論是友人或是現實都在告訴唐鋒,韓丁是邪魔殿的繼承人!
“唐鋒,你現在要怎麼做,抓他還是……殺?”
羅濤看了一眼晏淩修,心中歎了口氣,表麵猶豫的問道。
真要坐實韓丁是邪魔殿繼承人,那麼他被抓的結果同樣是死,而且還會連累到唐鋒。
隻因唐鋒與他之間的關係最為親密。
所以現在最好的結果是唐鋒親手殺了韓丁,以此證明自己的清白。
唐鋒閉上眼睛深深地吐出一口氣,聲音嘶啞的說道:“修哥,羅濤,我需要你們陪我演出戲,看看丁子是不是咱們所想的那樣。”
“好,你想怎麼做?”
晏淩修與羅濤相視一眼,知道唐鋒已有主意,卻也是下了極大的決心。
“靈駒門,你們熟嗎?”唐鋒望著兩人,兩隻手緊握在一起,輕微顫抖。
“我熟,我曾經為靈駒門解決過一些事情,對我很客氣。”羅濤頷首道。
唐鋒微微點頭,道:“好,我們現在就走吧。”
三人說好之後,立刻便是離開清風客棧,趕往丘馬所住的地方,要借用他來演一出戲。
隻是,在唐鋒的內心深處,依舊是有如蜘蛛絲那般渺小的僥幸,也許是自我安慰,又或者是不願意接受現實。
可不管如何,他都得去這麼做,韓丁是他的兄弟,想盡量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