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三章 時光如旅人

第九百五十三章 時光如旅人

春去秋來,冬藏夏逝,時光如旅人,一刻也沒有停歇過。

初春的時節,百花盛開,萬物複蘇,神都的白雪已經融化,一切都顯得生機盎然。

太守閣門前停著一輛華貴的金轎,那些正準備來照顧蘇凡的普通百姓嚇的趕緊躲到了遠處。

那輛金轎來自宮中!

武照日月緩步從轎中走了下來,然後緩步走進了太守閣。

太守閣裏長出了很多雜草,自從蘇凡落勢以後,這裏便始終無人問津。

推開大門的那一刻,武照日月看到了蘇凡,他身穿一襲銀杉,依舊纖塵不染,就如同初見蘇凡時,他似乎永遠都是那麼的淡然自若,令武照日月習慣性的眯起了雙眼。

蘇凡微微躬身,說道:“不知太子大駕,未曾遠迎,微臣在這裏向太子請安了。”

武照日月看向蘇凡,麵露輕笑,在大門關上的那一刻,正院裏忽而刮起了一陣狂風。

等到狂風落下時,一道人影直接出現在蘇凡的身前,朝著他的腹部便是一拳。

蘇凡吃痛,臉上青筋暴起,弓著身子,強忍著疼痛,沒有喊出一句話。

鬼齒收拳而立,天網數名強者冷漠的看著眼前這位曾經就連他們也有些忌憚的太守閣先生。

時光變遷之後,根本沒有誰可以真正的與皇室相抗。

武照日月走近蘇凡,看著他略顯狼狽的樣子,冷冷的道:“有想過會有今天嗎?”

在武照日月的眼裏,這就應該是與他為敵的下場,而他也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可以名正言順的將蘇凡踩在腳下。

身上疼痛消減的時候,蘇凡呼出一口氣,直起身子,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再難的日子我都過來了,說實話這真的不算什麼,而且啊,你根本不敢殺我,就連她都不敢殺我,更別說你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家夥了。”

武照日月聞言,麵色一瞬間便陰沉了下來,哪怕現在蘇凡眼中沒有了任何的倚仗,哪怕現在他為刀俎,蘇凡為魚肉,他依舊看不到對方臉上有任何的恐懼,似乎在麵對他這個當朝的太子爺時,蘇凡的臉上始終帶著不可掩飾的嘲諷,那種感覺仿佛是在說,如果自己的母親不是一國之君,自己根本就什麼都不是。

這一點讓武照日月很難接受,讓他想起了自己小時候那段幾乎令他絕望的歲月。

鬼齒感受到了武照日月的情緒變化,當即身影一閃,下一秒出現在蘇凡身邊時直接甩出一腿。

蘇凡的下半身被大力擊打,不受控製的跪倒在地。

武照日月走上前,一把抓住蘇凡的脖頸,憤怒的低吼道:“我會慢慢的折磨你,在這之前你最好給我好好的活下去。”

蘇凡聞言依舊在笑,就像他最後一次見聖後那樣。

這一年裏,武照日月幾乎每隔一段時間便會來一次太守閣,而每次他離開,蘇凡都要在床聲躺上半個月。

在這段時間裏,普通百姓也不敢來太守閣照顧蘇凡,他們雖然不希望蘇凡出事,但他們同樣也很畏懼武照日月這個當朝的太子爺。

神都依舊繁榮昌盛,每晚都是聲色犬馬,熱鬧非凡,日子往複,時間沒有停歇,更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

自從朝堂改革以後,聖後也開始將更多的權力交給武照日月,現今的神都早已沒人再敢惹這位當朝太子了,所有人都以他馬首是瞻,不論是重臣之子,還是修行界中新一代的翹楚,再難找出一個如蘇凡那一輩的人的血性了。

在那個年代,商闕君半生等人雖然也為大周做事,但他們並不畏懼武照日月,更多時候他們隻是把這位太子當成一個還沒有完全長大的孩子。

但現在不同了,因為權力,所有人都去阿諛奉承,如今的朝堂風氣也早不如當初那般清淨。

入秋的時候,天氣轉涼了很多,特別是晚上。

神都的夜依舊燈火通明,各大樓坊門前亮著燈籠,街上車馬川流不息,喧囂不止。

太守閣也去往常一般冷清,院子裏長滿了雜草,此刻已經枯黃,隻有正堂裏亮著一盞油燈,其他地方全部莫入在黑暗之中。

蘇凡身上的銀衫依舊幹淨如新,他站在院子裏,仰首望著天上那顆最亮的星辰。

蘇凡很喜歡將每一個人的樣子比做天上的某一顆星辰,這樣一來,每到他思念一個人的時候,隻要抬頭仰望天空就好。

夜到深沉時,蘇凡望著天上的某一刻星辰緩緩搖頭,最後歎息出聲,轉身離開了正院。

那顆星辰很像三餘兒。

其實哪怕你手段通天,將一切都計算的天衣無縫,但有一樣東西終是你無法左右的,那就是人心。

這一晚的天香樓很熱鬧,門庭若市,來往賓客不息。

武照日月帶著一眾重臣官宦之家的公子來到天香樓玩樂。

天香樓管事見之趕緊醒了出來,周圍百姓紛紛避讓,竊竊私語。

最近關於武照日月流連這種地方引起了百姓之間不小的議論,風言風語傳的滿城皆知。

但武照日月始終貴為當朝太子,他隻是隨便動了動手,定了那幾個傳的最凶的百姓的罪,這些言論便自然的消止了。

在百姓眼裏武照日月就是一個十足的昏君,眾人很難想象等到武照日月真的登基那一天,大周會變成什麼樣子。

離天香樓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府邸,宅子的正堂裏隻亮著一盞油燈,顯得有些昏暗。

長桌旁圍著很多人,皆是身著黑衣,麵容冷酷,其中有幾個人的身上氣息綿長悠遠,一看便是早早便進入神通領域的絕世強者。

在長桌的上首三餘兒同樣身著黑衣,看著大家。

如今的三餘兒已是年過四十的普通人,留起了胡子,看上去更加成熟沉穩。

今晚要做的事很大也很難,甚至有生命之憂,是三餘兒發起的,但這些應召而來的強者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這些人都是當年被三餘兒幫助過甚至救過性命的人,他們這次來不為要財,隻為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