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六章 跪下

第八百八十六章 跪下

雲海關上每隔數丈便會設有一個弓箭閣,依次排開遍布所有的城牆之上,夏原常今日正在城樓上巡視,所過之處玄兵盡數躬身,威風凜凜。

蘇凡從不遠處走來時,夏原常便看見了他,也知道他為何如此匆匆而來,臉上不由露出了盡在掌握的笑意。

蘇凡知道夏原常其實並不畏懼自己,他也沒有因為初來這裏便忌憚夏原常都尉的身份,而是直接拔出了一名玄兵腰間的鋼刀,抵在夏原常的脖間,說道:“跪下。”

蘇凡的聲音裏透著不容置疑。

夏原常收斂笑容,麵色也是微寒,說道:“禦使大人此話何意?”

“我讓你跪下!”

蘇凡再次說了一遍,氣勢不減,鋼刀的鋒芒也在夏原常的脖間劃出一道血線。

周遭玄兵都圍了過來,但並未敢靠近。

城牆之上有風而起,遠處雲海依舊翻騰不止。

夏原常深深呼出一口氣,最終還是選擇了跪在地上。

蘇凡收起鋼刀,走到夏原常身前,微微俯身,寒聲說道:“你明知道青花是我的人,你還敢找她麻煩,我看你是在這雲海關活的太安逸了吧,還是你覺得隻是憑這都尉的身份便可以為所欲為了。”

夏原常眼中的恨意被其隱藏的很好,說道:“下官不敢,下官隻是擔心禦使大人的安危而已。”

蘇凡點點頭,說道:“很冠冕堂皇的一句話,按理說我也應該以冠冕堂皇的話來回你,隻是可惜你不該去找青花的麻煩。”

夏原常笑著說道:“禦使大人還真是找了一個聽話懂事的奴才啊,那麼逼問她都不肯說。”

“唰!”

蘇凡一劍瞬間抵在夏原常的胸口,破風之聲聽的眾玄兵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城樓上有不少夏原常的親信,他們不在乎禦使大人這個頭銜,作勢就要衝上去,但最終還是被夏原常攔了下來,蘇凡這個人需要有人來收拾,但不可以是他,畢竟這禦使的身份不是假的,不尊重他,就是不尊重當今的聖手。

夏原常故意提高聲音,說道:“禦使大人不會是要為了一個小小的妖奴而與我們這些在邊關奮勇殺敵的將士們大動幹戈吧,您覺得合適嗎?”

蘇凡麵色更冷,他極不喜別人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

夏原常隨即又低聲說道:“你別忘了,這雲海關還有一位金將軍呢,可不是你一家獨大,在邊關兵符最大,你那皇牌做做樣子倒還可以。”

寒風吹過蘇凡的鬢角,他收起鋼刀,緩緩說道:“夏原常,你別以為我不敢動你,留好你的命,最好給我多殺幾隻邪魔。”

夕陽晚照,映紅雲海,滔滔不息。

煌虎是第二日傍晚才回來的,身上帶了些傷勢,落日的餘暉披在他的肩頭,身影更顯寬闊。

蘇凡站在合院的台階前,什麼都沒有說,但心中還是非常心疼的,那是他的兄弟。

青花滿臉焦急,不停的進出合院內外,拿著藥草和紗布為煌虎包紮。

煌虎帶回來了一個蘇凡意料之中的消息,那龍陽芝果真是賣給邪魔的,百殤族在關外的位置不佳,要靠近蚩尤部落,他們為了換取和平,隻能以此舉來討好蚩尤部落的人。

蚩尤部落之所以可以在北州關外虎踞一方,成為霸主,除了有蚩尤大神領導,更多的還是他們可以操控邪魔。

月落日升的初晨,蘇凡以皇牌之威下了第一道命令,封鎖龍華山路線的所有商貨進出關往來,並讓煌虎帶著玄兵強行的封了銀豪商坊的絕大部分生意,包括出關的所有生意,隻允許其以銀子購買關外各族的貨物,不允許以關內貨物與外族交易。

蘇凡此舉雖然遭到了銀豪商坊的反抗,但因為煌虎的存在,直接以武力解決了此事。

銀豪商坊一天之內被封了大部分生意,此事直接在雲來城等邊關附近的幾座城池之中傳開,成為眾多商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銀豪商坊在邊關的勢力並不小,而蘇凡如此雷厲風行,也是令那些普通商人震驚不已。

以雷霆手段做好這些事情,蘇凡並沒有就此作罷,同時以放任商人與關外邪魔間接交易的罪名,將負責查驗進出邊關貨物的官員連帶數名副尉千夫長以及百夫長一律懲處,並削去官職,貶為平民。

這日一早,合院正房的客廳之中,青花小巧的身子正跪在地上,看著火盆上煮的茶,小臉極為認真,她聽說先生愛喝茶後,便特意跟著膳房的大師傅學了煮茶之道,隻可惜她有些笨學了幾天也煮不出好的味道來。

雖然蘇凡喝著說味道不錯,但青花能感覺到他隻是不想打激自己,她所煮出的茶味遠還沒達到蘇凡所要求的標準來。

柔姑娘零散著頭發,半躺在屏風蔓紗之後的床榻上歇息,絲毫沒有覺得任何的不妥。

蘇凡則是坐在地塌之上看著矮桌之上的沙盤,靜默不語。

戰場的殺伐就如同下棋博弈,沒有退路,隻有一往向前。

戰場上的路就是血路,血路是殺出來的。

蘇凡來到雲海關若要走的第一步棋並非是殺出那條血路,與邪魔正麵相抗,而是要先建立自己的勢力,這是每一個站在高處的人必走之路,千古不變的道理。

矮桌旁的火盆之中燃燒正旺,蘇凡將最後一塊刻有人名的木牌扔進火盆之中後,不由輕揉著太陽穴,休息片刻。

“蘇先生才到雲海關便封了銀豪商坊,又以足夠的罪名接連拔掉金將軍的數顆爪牙,本該是高興之事,可蘇先生此刻為何仍舊悶悶不樂呢。”

柔姑娘慵懶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從屏風後麵傳來,聽的青花也是忍不住的豎起了耳朵,她心想柔小姐的聲音真是好聽,醉人入心。

蘇凡揉著太陽穴,歎息一生,說道:“清人是難事,選人更是難上加難啊。”

“剛好我這幾日也未閑著,不如我來為蘇先生推薦幾個人選吧。”

柔姑娘蓮步輕移,來到地塌之上坐下,並在那些空著的木牌上寫下了每一個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