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二章 路難行

第八百八十二章 路難行

柔姑娘慵懶的坐在地塌上,單手支著矮桌的桌沿,目光隨蘇凡身影而動,並說道:“金將軍借上次的病拖著沒有來,而且這已經幾日過去了,他似乎還是沒有見你的意思,這雲海關上上下下可都是他的人呢,你難道不怕嗎。”

怕?

蘇凡嘴角含笑,說道:“他早晚會來見我的。”

柔姑娘說道:“我想他一定會恨你的。”

蘇凡轉頭看向柔姑娘,問道:“為何?”

柔姑娘起身,穿上火鯉雲遮袍,說道:“原本這裏是他一家獨大,如今新來的禦使卻要奪權,你說一山又怎能容得下二虎呢。”

蘇凡露出笑意,感受著慢慢升起的朝陽,問道:“那柔姑娘覺得誰會先倒下?”

柔姑娘隨意束起腰帶,盡顯妖嬈,柔聲道:“金律澤。”

蘇凡搖頭,歎道:“那看來我是該做一些事情了,可別辜負了柔姑娘對蘇某的期盼。”

“你要麵對的戰役是這世間大部分人都無法承受的。”

柔姑娘同樣來到窗前,收斂起了笑容,接著說道:“蚩尤是草原上的惡神,他如魔鬼一般降臨大地,與邪魔勾結,人力很難與之抗衡,而你卻選擇了一條很難走的路。”

其實最讓柔姑娘驚歎的並非是蘇凡有膽量選擇這條路,而是他選擇這條路以後還可以如此的淡定從容,仿佛他本就該是蚩尤的克星,仿佛他平定這北州關外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仿佛史官已經可以動筆寫下這名垂千古的一事了。

“這世間沒有哪條路是好走的。”

蘇凡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掌間,說道:“但終歸是要有人去走。”

柔姑娘說道:“希望你不要辜負聖後對你的期盼。”

蘇凡說道:“如果我失敗了呢。”

柔姑娘說道:“我將帶著你的骨灰回神都複命。”

蘇凡接著問道:“如果我成功了呢。”

這一次柔姑娘沒有說話,因為遠處的朝陽已經升起,普照著大地,霞光在這一刻顯的無比的耀眼,趕走所有的黑暗,也讓柔姑娘不由眯起了眼睛。

蘇凡笑著說道:“我想你依然會帶著我的骨灰回去複命吧。”

柔姑娘微怔,隨即神色恢複如常,說道:“蘇先生說笑了,天已亮,我該離開了。”

“不管如何還是要謝謝柔姑娘為我療傷。”

蘇凡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柔姑娘腳步一頓,繼而說道:“我們都有各自的目的,算是等價交換,謝字還談不上。”

蘇凡走出房間時,青花正守在門外,恭敬的站著,小臉凍的通紅卻不敢說話。

“進屋。”蘇凡皺了皺眉頭,說道。

青花抬起頭,有些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問道:“柔小姐每晚都要去先生的房間,你們是……”

蘇凡沒等她說完,直接打斷了她,並否定道:“不是。”

青花挑細淡的眉頭,臉上再次掛上了笑容,自己是否可以很大膽的猜想,蘇凡回答的如此之快,難道是怕自己誤會嗎?

進入臘月的時候,北州關外也迎來了一年之中最寒冷的時節,但即使這樣也阻擋不了那些往來的商隊馬車,畢竟不論環境怎樣惡劣,生意還是要做的。

這天一早,天上洋洋灑灑的落起了小雪,一支從龍華山行來的商隊出了漠天關,一路繼續北行。

蘇凡來到雲海關所下的第一道命令便是營中禁酒,這些天來關城內外都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條,就連出關的商客也是查的極細。

那輛商隊運送的是三虛草,守城的衛兵隻是簡單的看了一眼便直接放行,銀豪商坊的車隊他們並不敢細查,而且他們上邊的人也早已吩咐過,隻要是銀豪的商隊便一律放行,有了這樣的特令在手,很多做生意的人也便自然而然的找上了銀豪商坊,而銀豪商坊同時也越做越大,民間常有人議論說銀豪商坊是雲海關內的大官在幕後護著,所以才有如此特權,不過那個人具體是誰,還無人知曉,也無人敢亂說。

關城內的正房中,蘇凡站在鏡子前由青花服侍整理著衣衫,他今日並沒有披絨襖,而是一副商人打扮。

煌虎穿著一身皮襖,帶著皮帽,腰間係著一把短刀,像是護送商隊的武夫。

柔姑娘則依舊是一襲紅衫,嫵媚動人,柔緩如水。

煌虎手裏握著一張肉餅,那是他的早餐,吃著的時候仍不忘用眼神示意蘇凡。

蘇凡自然知道煌虎想要對自己說什麼,也是無奈搖頭,轉過身看向柔姑娘,說道:“要不你就留在關城吧,我和小虎去瞧一瞧就可以了。”

柔姑娘麵露笑意,緩步走來,整理著蘇凡的衣領,說道:“像你這般俊秀的商人,沒有個夫人跟著,肯定會惹來不少女子搭訕的,所以帶上我可以解決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額……”

蘇凡一時間啞口無言,柔姑娘轉過頭看向一直看著自己的青花,笑意更濃。

“柔小姐真好看。”青花害羞的低下頭,心想怪不得先生和她對話時,心跳的頻率會有些加快呢,就連她自己再麵對柔姑娘嫵媚的眼神時也是不敢與之對視,那眼神實在是太有殺傷力了。

青花也是妖,她雖幾乎沒有戰鬥力,但她卻有一個特殊的本領,就是聽覺要比常人好,她能聽進別人的心裏。

柔姑娘臉上笑意更濃,伸出玉指挑起青花的下巴,說道:“那你想長大了也變成姐姐這樣的美人兒嗎。”

青花看了看心跳加快但麵容不變的蘇凡,不由鼓起腮幫篤定的點頭說道:“想。”

“他還是個孩子。”

這時蘇凡拉過青花,冷冷的看向柔姑娘,他知道柔姑娘在神都私下裏所經營的那間異樓,他自然不會讓其將魔爪伸到青花的身上來。

柔姑娘瞪了他一眼,轉身坐在地塌上,說道:“我有那麼壞嗎,看把你緊張的。”

蘇凡沒有理會她,而是看向青花叮囑道:“我們要秘密離開幾日,你在這裏萬事小心知道嗎?”

青花說道:“放心吧,先生,我都明白,我會如往常一般,不會讓他們發現任何問題的。”

“走吧,再晚些就該被人發現了。”

柔姑娘起身看向蘇凡說道:“青花不會有事的,有你那枚皇家令牌在,誰又敢動你的女人呢。”

青花聞言俏臉微紅,不由向後退了幾步。

蘇凡轉頭看了柔姑娘一眼,率先帶著煌虎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