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 風雨欲來
雅間內，裝扮的很典雅，香煙繚繞其間，氣氛安靜。
趙生手掌輕敲著桌麵，率先開口迫切的問道：“消息準確嗎，真的發現了先生的蹤跡？”
“你是在懷疑我的能力嗎，小生生。”
三餘兒命人撤下了酒，百淩霄表示很不開心，隻能一邊喝著茶，一邊斜眼看著趙生張口說道。
百淩霄依舊一副悠哉的模樣，他是早就打聽到了關於蘇凡的消息，掌握了第一手消息，所以才沒有那麼的擔憂。
趙生沒有理會百淩霄惡心的昵稱，聽聞後心下微鬆，隨後又急著問道：“他現在在哪裏，過的怎麼樣，他還好嗎？”
始終不言不語的三餘兒也是將目光望向了百淩霄，等待著答案。
蘇凡當年可是受了很重的內傷，功力盡失，又失去了記憶，一個人出走恐怕會有危險，就算他福大命大的活了下來，但恐怕也是曆盡磨難，吃了不少的苦頭吧。
“在北州關外的草原上，三餘兒兄弟恐怕早就知道了吧。”
百淩霄凝眉，放下了茶杯，蘇凡如今性命無憂，但想想也知道他肯定吃了不少的苦頭。
三餘兒不語，他自然早就知道自家先生的消息，隻是雖然他沒有去打攪，但他的心裏其實比誰都著急。
趙生聞言，當即就坐不住了，猛拍桌麵，說道：“我現在就去關外尋他回來。”
百淩霄擺了擺手，滿臉嫌棄的說道：“還輪不到你獻殷勤，快坐下吧。”
趙生皺著眉頭問道：“你什麼意思？”
百淩霄說道：“黎水已經去了。”
“哦。”
趙生聞言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有黎水去尋蘇凡，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的，而且北州關外也有她們黎族，想來遇到什麼麻煩也都會解決的。
房間裏的氛圍再一次安靜了下來，不再如先前那般緊張。
得知蘇凡無事的消息，他們近些年繃著的弦也終於是可以鬆一鬆了。
百淩霄眯起著眼睛，卻是不見之前的嬉笑，低聲說道：“接下來該談一談咱們的正事了。”
“我的局都布的差不多了。”三餘兒首先開口，他自從坐上通寶錢莊莊主這個位置以後，做什麼事情都很順利，而且現在整個錢莊基本上也都是他的人了。
“嗯。”
百淩霄點頭，對於通寶錢莊的財力，他還是不需要有任何懷疑的，而對於三餘兒的忠誠他更不需懷疑。
隨後兩人又將目光望向了一旁的趙生。
趙生微微垂首，握著刀鞘的手掌緩緩用力，然後說道：“還差一點，但那個位置我要定了。”
趙生瞳孔變紅，大有一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架勢。
百淩霄拍了拍趙生的肩膀，安慰道：“也別太過急功近利，畢竟你沒有什麼強硬的後台，還是要走好每一步。”
三餘兒也在一旁點頭，以示安慰。
也許是出身以及現在的地位的緣故，讓趙生特別在意自己如今所處的位置，他的自尊心很強，這一點兩人都看的出來，他想要快點證明自己有資格站在那個高點上去做一些事情。
“我們兩個都說完了，那你呢？”三餘兒隨後又把目光放到百淩霄的身上，說實話他對於對方平時這種吊兒郎當的形象很不滿意，看起來也很不靠譜，很難讓人完全放下心來。
“我？”
百淩霄挑眉，隨即起身站在窗前，背著手說道：“你們還用擔心我嗎，放心吧。”
“先生以後要對付的人太過強大了，不能在咱們這裏出現任何的紕漏，咱們現在還太過弱小，需要趕緊強大自己。”
三餘兒對著兩人說完，也不停留，隨後走出了房間。
百淩霄和趙生對視一眼，分別套上黑色的鬥篷，消失在街尾處。
神都城外的青龍山四季常綠，特別是到了深春時節，草木更加幽深。
眾生殿裏，寂靜無聲。
神中雲坐在上首，緩緩睜開了雙眼，如電如目。
虛空中漸隱漸現出一道黑影，看不清輪廓，朦朧如在霧中。
“有消息了！”
“去做吧。”
簡單的兩句對話過後，眾生殿內再次恢複了寧靜。
深春的時候，草原上的青草已經開始泛黃，各個部落的人又開始了一年之中最忙碌的階段，為了迎接冬季而做著準備，儲備著食物。
如罕雖然恢複了法力，成為一名人人羨慕的修行者，但他仍舊每日跟隨阿古達木等人外出打獵，晚上回來以後，同阿離一起溫馨的縫縫補補，過著簡單且普通的生活。
而其他部落聽說庫倫部落出了一位修行者之後，也是不敢再來找他們的麻煩，或是去他們的領地獵捕魔獸。
但對於有些人而言，平淡普通的生活其實並不適合他。
暴風雨來臨前的生活總是充滿寧靜的，它會在人最脆弱，警惕性最低的時候給出致命一擊。
夜間，晚風和煦，星辰掛滿夜空閃爍在遙遠的天際，徜徉且寧靜。
阿離帶著甜美的笑意睡下以後，如罕便穿上了外衣，走出了部落。
來到部落外的土包上，如罕靜靜站立，舉目望著遙遠的天際，眼中仿佛有星光在湧動。
他恢複了很多記憶，但還是有一部分記憶他不願想起，始終塵封在腦海的最深處。
比如自己的名字，比如某些過往。
再比如此刻正緩步走上來的這名女子。
黎水依舊溫婉，站在如罕的身後，停下了腳步，靜靜的看著他，眸光湧動著別樣的情愫。
“你該離開。”
黎水終是忍不住開了口率先說話，如果眼前的男人真的想忘記所有的過往，一輩子過這種平凡人的生活，那她也甘願忘記他，並真心的去祝福他。
可是有些時候天意總是事與願違。
如罕雙手背負，仍舊保持著仰首的姿態，淡淡的開口說道：“是你該離開。”
黎水皺眉說道：“你的行蹤已經暴露了，你知道有多少人正在找你嗎！”
如罕搖頭，說道：“能拿走我的命的人，給他便是。”
“你還是那麼的固執。”
黎水歎息，知道即使眼前的男人失去了記憶，但他的本性卻依舊無法改變。
如罕不言，黎水未再勸阻，兩人望著星辰閃爍的夜空，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