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黎水的怒火
長街對麵的閣樓上，算命瞎子微微坐直什麼，泛白地瞳孔緊緊盯著黎水手上的銀環，自己有些褶皺的右手緩緩撫摸起左臂上的傷疤，似是在回憶著一些無法忘懷的往事。
旁邊地一名監考者上前兩步，低聲說道：“那女孩是萬佛寺主持皆空大師的俗家弟子，既是女弟子，也是唯一的一個弟子。”
算命瞎子點點頭，露出一抹笑容，自語道：“老朋友，不知道你這些年過的可還安好啊。”
長街上依舊靜的可怕，偶有風起，吹過大家的衣衫，然後落下。
對於黎水的舉動，監考者並未出麵阻攔，因為黎水是萬佛寺皆空大師的弟子，隻要不鬧出人命，就沒人敢出麵阻止。
蘇凝蓉清麗的身影自人群中緩步走出，來到黎水身前，開口說道：“黎師妹，如果你真的想問什麼，我想現在是時候了。”
黎水沒有搭理她，不是因為情敵見麵分外眼紅，而是她既然猜出了自己的心思，竟然還裝作這麼鎮定，黎水隻是在為蘇凡抱不平，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人家最終還是要以大局為重，盡顯宗門首席弟子的大度與風範，根本就沒有關心他的死活，也未把如此癡情的他放在心上。
黎水撇著嘴，看著眼皮已經開始上翻的辰陽，知道他真的快挺不住了，才鬆開手，後退兩步，冷著一張臉看著他。
辰陽緩過一陣後，意識開始恢複，心中有一些恐懼，因為他感覺到了黎水的殺意，隻要有機會她會毫不猶豫的殺了自己，這是辰陽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在場的人震驚還有另一個原因，是因為他們知道黎水敢真的殺了辰陽。
如果在這裏真的有人敢殺人，而不會被朝廷追究責任的話，那就隻有黎水了。
萬佛寺與無光寺齊名，同為天下古刹，這是其一。
若論在關外的影響力，甚至就連無光寺都比不過萬佛寺。
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便是百年前那個拯救周氏於水火危難之間的古佛僧人。
他叫皆空，萬法皆空！
當年前帝老邁，還是儲君的文帝尚在繈褓，四大將軍與各宗門高手齊聚東州與北州，抵抗關外的蠻族與蚩尤大軍。
也是在那段時間裏，陰河水陣破裂，血雨伴著狂風呼嘯而來，大批邪祟衝到對岸來到人間，並且有預謀的直奔神都。
那時的神都就如同人間煉獄，就在所有人都心生絕望的時候，一名年輕的僧人來了，念著佛號，轉著佛珠，如閑庭信步般穿過地獄，走進皇宮，走入了太和殿。
然後所有的哀嚎停止，所有的邪祟化為灰燼，融入空氣之中。
皆空就如真正普度眾生的神佛，救世人於水火之中，危難之間。
在周氏人的眼中，皆空的地位甚至要高過於無光寺的住持，所以之前文帝時有清醒時才會讓中聖教宗的聖子走上那麼一遭。
皆空的徒弟要殺人，朝廷不會問為什麼。
黎水的眸子很冷，語氣更冷，說道：“他呢？”
辰陽抹去嘴角滲出地血跡，再次穩定了一下心神，說道：“誰？”
“蘇……凡！”
黎水黛眉一蹙，她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甚至多一句話都不想和辰陽說，此刻她隻想知道關於蘇凡的一切消息。
辰陽嘴角扯出一抹笑容，看向陣法室，說道：“他不就在那裏嗎！”
“砰！”
又是一聲悶響，辰陽的身子再一次撞到了牆上。
黎水收回真氣，冷冷的看著他，說道：“我沒時間在這裏和你浪費，你知道我想問什麼，你出來，他們卻沒有出來，你不覺得你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所有宗門弟子都冷冷的站在原地，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暗道這黎水發起狠來是真的不管不顧。
“咳咳”
辰陽幹咳兩聲，緩緩站起身子，肩膀顫抖，笑出了聲，看著黎水說道：“你說這話不覺得可笑嗎，找我要解釋，是他們實力不行，就算死也與我無關，你懂嗎！”
“你放屁！”
黎水俏臉寒霜，手上銀環震動，早已蓄好了氣勢，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百淩霄在身後大喊出聲：“黎水，別衝動！”
關鍵時刻，蘇凝蓉衝在了辰陽之前，攔下黎水的進攻，微微蹙起眉頭，說道：“黎水，這裏是百宗朝聖的文試，你要考慮一下後果。”
黎水再怎麼說也同樣是北天教宗的弟子，蘇凝蓉自然不能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後果，我黎水做事需要計較後果嗎？”
黎水嗤笑出聲，看著蘇凝蓉，冷冷的道：“蘇凝蓉，你知道困在陣法中到現在還沒有出來的人是誰，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能這麼鎮定，鎮定的仿佛他是一個無關痛癢的人，當然我也不想知道，但我要告訴你，我做不到。”
黎水說到這裏的時候，提及那個他的時候，她能明顯的感覺到蘇凝蓉的情緒波動。
“所以，你繼續做你大度的教宗首席，我繼續做我的佛門惡人，我們互不相幹！”
黎水說著，直接擴散真氣將蘇凝蓉震開，作勢就欲繼續對辰陽出手。
但蘇凝蓉顯然不可能再給她這樣的機會，周身氣勢湧動再次抓住了黎水的皓腕。
兩人的真氣毫無保留，在空氣之中相互碰撞，各不相讓。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陣法室的正門被人推開，風塵吹動。
“凡哥！”
百淩霄興奮的大叫一聲，黎水聞聲收回真氣，轉頭望 去，眼底盡是喜悅。
蘇凡的臉上有些疲憊，駕著幾欲昏迷的薛雲緩步走出。
雖然兩人的氣息都受損不少，但好在都平安無事，沒有死在裏麵。
薛雲深深的看了一眼辰陽，隨即衝著蘇凡拱手道謝，便被同樣來自昆侖外山的另一名弟子扶著離開了這裏。
百淩霄趕緊衝到蘇凡的身前，前後左右轉了一通，發現並沒有受傷後才安心的點了點頭。
黎水緩步走到蘇凡的身前，同樣確定他無事後才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沒事就好。”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蘇凡露出笑意，眼神與蘇凝蓉隔空對視一眼，後者便收回目光，轉身離開。
雖然從始至終兩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但蘇凡了解蘇凝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