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論氣人的功夫
這天清晨，蘇凡早早離開了院落，趕往漠天關的議事廳。
路上，他遇見了一個人，不得不停下腳步，因為對方早已等在那裏並攔住了他的去路。
那個人是來自西荒教宗的弟子，這些年一直跟隨胡牧鎮守在漠天關，抵抗大意帝國的進攻。
說來也有些無緣，這應該是蘇凡來到漠天關的四年時間裏，兩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的正麵對視。
沒有一見如故，也沒有互相看不順眼的火花，反而很平靜。
但有時表麵越平靜，就意味著眼底下越波濤洶湧。
那名西荒教宗的弟子來到蘇凡身前，俯過身，貼在他的耳邊，淡淡的道：“就算你立的功勞再多，完成別人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你永遠也摘不掉囚犯這頂帽子，以及教宗棄徒這樣的名聲，你就是個廢人。”
他說完，嘴角含笑，轉身離開。
“周乾第四年，四月初八，流沙坡，你帶領玄兵遭意軍埋伏，損兵八千，倉皇逃竄。”
“周乾第四年，九月二十六，釜底戰役前夕，你在思弗斯爾鎮，率人埋伏意軍的先頭部隊，卻因為疏忽大意錯信了假情報，被意軍反偷襲成功，導致我方傷亡慘重。”
“你……”那名西荒教宗弟子轉身怒視著蘇凡，氣的牙呲欲裂。
蘇凡無視對方的目光，神色如常，繼續說道：“知道為什麼那一戰，胡大將軍定名為釜底戰役嗎？”
蘇凡說到這裏頓了一下，等了片刻，見對方沒有反應，隨即失望的搖搖頭，看向初晨的太陽，開口說道：“因為那一戰是我們最接近勝利的一次，因為那一戰聖戰騎士正在西歐各國侵略，無暇顧及這裏，所以胡大將軍才打算釜底抽薪，背水一戰，可惜最後都敗在了你這豬腦子的手裏。”
“不……不對，豬腦子都比你強，你腦子裏應該都是漿糊。”蘇凡搖搖頭，失望的道，顯得失望透。
在他眼裏這種神情應該出現在當時胡牧的臉上，隻不過對方因為顧及教宗得顏麵，才沒有對這位在西慌教宗眼裏被認為是未來前途不可限量的弟子。
“你找死！”那名西荒教宗的弟子怒不可遏，作勢就欲動手。
蘇凡毫不畏懼，眼中迸射出兩團星火，淡然道：“你認為你現在還是我的對手嗎？”
“我……”看到那兩團星火，那名西荒教宗弟子氣勢明顯弱上幾分。
“周乾第五年，三月初六，也就是上個月，你在與意軍的交戰中，被對方打碎了赤銅鏡，我要是你早就沒臉在這裏呆了，所以趕緊帶著你那些沒用的三代弟子滾回宗門繼續修煉吧。”
蘇凡的話句句帶刺，聽的那名西荒教宗弟子緊握著拳頭憤怒不已，卻又不敢動手。
最終是蘇凡先走的，在這樣的場麵落了下風，豈不是很丟人，何況若論氣人的功夫可還沒人能比得過他。
議事廳內，胡大將軍坐在上首，都尉副尉都已到齊，分坐在兩邊，各個神情凝重，氣氛壓抑。
蘇凡走進，一名副尉主動讓開了座位，讓他坐下。
他現在雖然沒名沒份，甚至還掛著囚犯的頭銜，但現在的他在漠天關可沒人敢小瞧。
等到西荒教宗的弟子也到齊了之後，胡大將軍才揮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他。
“最近意軍蠢蠢欲動，似乎打算傾巢而出，直接攻打我們漠天關。”胡大將軍的聲音傳來，帶著無奈和凝重。
胡大將軍話落，議事廳裏變的安靜起來，沒人接話，或者說這時候他們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胡大將軍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繼續道：“如果意軍真的傾巢而出，直指漠天關，大家覺得我們有幾分勝算？”
又是短暫的寂靜過後，西荒教宗的一名弟子開口道：“至少也有五分吧。”
胡大將軍眉頭微皺，將目光放到他的良將上，詢問示意。
“我覺得西荒教宗的仙師說的沒錯，就算沒有五分，至少也有三成，再不濟拖個一月有餘還是不成問題的，到那時關內的援軍必定能夠趕到。”胡大將軍下首的一名都尉開口分析道。
胡大將軍聞言不留痕跡的搖搖頭，看向最下方的蘇凡，說道：“蘇凡，你覺得呢。”
蘇凡低頭摩挲著手指，隨即舉起三根，道：“三天！”
“哦？”胡大將軍聞言露出驚異。
“喂，你在那兒猜啞謎呢，能不能說明白點。”先前被蘇凡一頓臭損的西荒教宗弟子正愁沒地方找茬，聽聞蘇凡話落，趕緊開口數落道。
“白癡。”
蘇凡心中低罵一句，沒再理會他，站起身來看向胡牧道：“如果意軍傾巢而出，再加上聖戰騎士，我們玄兵最多能抵抗三天，之後必敗無疑。”
“什麼？”其他人聞言皆是露出嘩然之色。
“我說你是不是被意軍的火槍打怕了，怎麼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西荒教宗弟子出言嘲諷，幾名弟子附和，跟著一起嘲笑起來。
蘇凡眼神一直直視胡大將軍，繼續道：“最近幾年和意軍的交鋒中，我們玄兵傷亡慘重，最初唯一的人數優勢早已蕩然無存，與意軍正麵相抗根本毫無勝算。”
“那至少也能抵擋半個月吧，你說三天，還不如說我們漠天關是紙糊的呢。”一名副尉聽著也有些不滿，開口道。
“我說三天已經算多的了。”
蘇凡的目光在幾名都尉臉上平靜的掃過，最後落在那名開口說話的副尉身上，背過手指向西荒弟子的方向，道：“如果聖戰騎士全麵壓境，在那樣殺伐的氛圍下，你能指望這些仙師對抗幾名經驗豐富的騎士，一個？還是兩個？你自己仔細想想不覺得可笑嗎？”
那名副尉被說的啞口無言，聖戰騎士有多可怕，他比誰都清楚，心生絕望也不足為奇，整個大漠怕是也就魔訶族人能與之正麵相抗了。
西荒教宗那邊的弟子正想反駁兩句，卻被胡大將軍揮手製止。
“蘇凡，你有什麼辦法嗎？”
胡大將軍的這句話意圖很明顯，他在征求蘇凡的意見，其他人若是識趣最好閉嘴，現在是他們兩個人談論的時間。
蘇凡低眉凝思片刻，抬頭道：“狄蘭托亞城的地圖研究的怎麼樣了。”
胡牧聞言點點頭，雙手自然的拍了一下大腿，露出笑意，道：“天工閣那邊的人正在分析，再有幾日便可成功。”
其他人聞言皆是點頭低語，那份地圖如果能夠掌握，於他們而言絕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