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煉藥
李姓男子也不是傻子，知道蘇凡的態度，不再廢話，厚實的手掌如毒蠍的前爪，擦著冰冷的空氣，直取脈門。
蘇凡心下一驚，哪敢大意，腳下錯開，躲的有些慌亂，這李姓男子不論是境界還是心智都高出蘇凡太多。
蘇凡慌亂，李姓男子同樣震驚不小，一個連淬體都沒到的人竟然能躲過他這致命一擊。
混跡這麼多年，誰都是眼力過人的老油條，李姓男子此刻並未急著進攻，仔細琢磨蘇凡剛剛的功法，忽的一驚，道：“你是蘇府的人！”
“知道我是蘇府的人還敢攔路。”蘇凡冷哼一聲，也許亮出身份對方能夠知難而退。
但這也是把雙刃劍！
李姓男子目光閃爍，慢慢被陰翳取代，晶體碎片與他而言太過重要，殺了對方就沒人知道蘇府的人死在自己手上了。
蘇凡眉頭皺起，對方已然生出殺心，不敢拖延，衝步式使出全力逃向巷外，隻要跑到大街上，量他再有實力也不敢在蘇府管轄的鳳陽郡殺人！
但李姓男子始終是煉氣期的武者，隻用了一息的時間便衝到蘇凡身前，厚實的手掌聚集真氣，從天而降，好比精鋼蒲扇，光氣勢就壓的蘇凡喘不過氣來。
蘇凡疲於遁逃，這一擊無力再躲！
李姓男子麵露冷笑，但蘇凡從不認命！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和李姓男子相同的氣息橫於蘇凡身前，擋下對方必殺的一擊。
“樂坊的人！”李姓男子被逼退一步，眼光陰冷。
來人黑色勁裝，負手而立，正是張老手下的打手。
他的出現讓蘇凡心下一輕，自己算是逃過一劫。
“你們樂坊管的未免也太寬了吧。”李姓男子知道他的出現，自己已經沒辦法得手了。
“他是我們樂坊的客人。”勁裝男子道。
李姓男子深吸一口氣，語氣緩和：“剛剛是在下冒犯了，還望蘇先生海涵。”
李姓男子的一席話是不希望以後惹上麻煩，畢竟在鳳陽郡還是蘇府說了算，但他無意透露的這個信息卻讓勁裝男子心生笑意，光憑這條消息他便可回去領賞了。
蘇凡眉頭微皺，並未答話，深深看了一眼勁裝男子，轉身離開。
蘇凡買好那三味藥材，先回了趟東藥園叫上蘇壯去玉仙樓狠狠的搓了一頓。
深夜，無星。
小木屋裏，油燈昏暗，苗火亂竄，像極了不甘壓迫的底層小人物。
蘇凡看的出神，想了很多。
“想學習煉藥嗎？”無為子蒼老的聲音打破沉寂，蘇凡在他眼裏就跟小孩一樣。
但這個小孩似乎經曆了太多的不公與壓迫。
“誰不想。”蘇凡搖頭輕笑，煉藥師可比武者金貴太多了，能成為煉藥師，簡直就是一步登天。
“煉藥其實並沒有民間傳的那麼難，很簡單。”
“那是對那些資源豐富的世家子弟而言。”蘇凡自嘲道。
“大周第一煉藥師，這種資源還不充足嗎？”無為子虛浮的身影顯現而出，立在半空。
“你能凝聚虛影了！”蘇凡驚聲道。
無為子點點頭，下午剛剛吸取晶體碎片，這讓他的實力又恢複了一分。
“好了，言歸正傳吧。”無為子擺擺手，蘇凡立刻坐直身子，聚精會神。
“知道煉藥最重要的一步是什麼嗎？”無為子道。
蘇凡搖搖頭，表示對於煉藥根本就是一竅不通。
“要有一個好的藥罐。”
“藥罐！”蘇凡嘴中輕念，他曾聽府裏的子弟說過，每一個煉藥師都有專屬的藥罐，那都是天地間的靈寶，據說上好的藥罐都是由法器鍛造而成，煉製出來的藥自然也就具有靈性和超高的功效。
無為子現在肉身具毀，身上的東西自然也全部丟散，不然他還真不吝嗇將自己的藥罐贈予眼前的少年。
“你就先拿普通的罐子代替吧。”無為子接著道。
蘇凡應了一聲，按照無為子的教導，就像是平時燒菜煮飯一樣簡單，但藥材的分量以及搭配和火候卻要求精準無比，用差之毫厘謬之千裏來形容也不為過。
所以做飯對普通人而言簡單無比，但煉藥卻比登天還難。
經過了一晚上的搗鼓，在第一次炸罐，第二次藥湯熬幹之後，蘇凡終於在第三次嚐試的時候煉製出他人生中的第一味藥材－凝草丸。
“我是不是也是一名煉藥師了！”蘇凡興奮的喊道，至少也該是一品吧。
“就這點火候，想的美。”無為子毫不留情麵的打擊，再度叮囑蘇凡幾句，而後潛入蘇凡心海，沉睡起來。
天剛亮，陰了一晚上的天空再度放晴，溫暖的陽光卻被霧氣遮擋，有些夢幻。
至少蘇凡來到東藥園看到隱在霧氣裏的蘇凝蓉時，就給他一種夢幻的感覺，好像亭亭而立的仙子，清冷寒霜，如同散落葉子上的水滴。
“怎麼才過來，不知道三小姐都等你半個時辰了嗎。”蘇洲文看見蘇凡時依然吹胡子瞪眼睛，沒有一點好臉色。
蘇凡隻得低頭應是，在樂坊他可以隱藏身份，運用觀微經取巧充當高手，但在蘇府他就是一個最底層的奴才！
蘇凝蓉清冷，直到蘇凡躬身站在她身前時，漂亮的眸子才微微閃了閃，裏麵隱有怒氣，因為麵前的靈尾草幾近死亡。
蘇凝蓉什麼都沒有說，緩緩轉身準備離開，蘇洲文早已經叫好人仗刑蘇凡。
“等一下。”蘇凡甩開扣住自己的蘇府衙差，叫住蘇凝蓉，道：“靈尾草還未死亡，你為什麼就要急著定我的罪。”
“嗯？”蘇凝蓉轉身，示意衙差放開蘇凡，目光投向靈尾草。
蘇凡心裏也沒底，狠狠的咬了口吐沫，他這算是孤注一擲，昨晚按照無為子的話煉製好藥丸埋於靈尾草旁，滋養靈尾草，無為子當時自信滿滿說不超兩個時辰，靈尾草必將還原。
蘇凡信以為真，這才回去打了個盹兒，而現在兩個時辰將近，他的心裏也沒了底。
如果靈尾草繼續枯萎下去，那他真就百口莫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