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樓中樓

第八章 樓中樓

蘇凡自然也不知道,隻是安安靜靜的穿過栽種著奇花異樹的快活林,無視妖嬈女子的獻媚,停在一棟別院處,在這裏終於有了些許嘈雜聲。

這是蘇凡來到樂坊後第二次露出了漆黑的眸子,也隻是快速的掃了一眼牌匾,便抬腳邁了進去。

樂坊的樓中樓,“賭樓”!

一個從天堂到地獄,隻在一念之間的地方,也是蘇凡此來的目的,他已經身在地獄,又何懼天路的坎坷。

隻管放手一搏就好!

賭樓是樂坊裏唯一可以喧嘩的地方,因為這裏需要氛圍,更需要打雞血般的呐喊聲、吵罵聲,大家才能玩的盡興,輸的開心!

但喧嘩並不代表可以鬧事,這一點大家彼此心知肚明,所以在賭樓沒人敢出千,一旦被發現,斷手斷腳都是輕的,嚴重的後果將不堪設想。

賭樓的外圍就是一個寬敞的大院,相當於天然的賭桌,而出現在這裏的,也都是一些低等的客人。

根據身份的劃分,灰客牌自然沒有權利進入樓中。

蘇凡摩挲著手中的灰客牌,望了眼前方的賭樓,他必須要進去,才能有機會贏得足夠的錢,去買那些藥材。

而在這之前,他必須要攢夠本。

將帽簷往前又遮擋幾分,蘇凡前行,他並沒有急著去賭,而是來回轉悠幾圈,他要先熟悉一下環境,賭樓外圍的大院又叫獸鬥場,這裏賭的都是最純粹的勝負關係,兩方野獸困在籠裏進行撕咬,客人們進行押注。

“紅尾巴,給我咬死它!”“老子所有積蓄都壓了你,要是輸了,老子放幹你的血!”“大塊頭給我吞了它!”

這就是專屬於賭徒之間的聲音,簡單粗暴,蘇凡很快就適應過來,循聲望去,發現一個鐵籠子裏正上演著一場鱷蠍鬥。

比賽應該已經進入白熱化,綠油油的血液灑了滿地,甚至已經濺到客人的身上,但此刻無人在意,仍在聲嘶力竭的呐喊著。

場中的赤尾蠍和獨眼鱷應該都是幼崽,不然這種可怕的野獸也不可能被抓過來用做人們賭樂。

赤尾蠍揚起帶有毒液的尾巴,打算做最後一攻,而獨眼鄂卻開始慢慢後移,看樣子已經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其實從比賽的一開始,後者的氣勢就要弱上一些,任誰乍一看見都會將自己的錢壓在赤尾蠍身上。

蘇凡注視著場中,兩眼不由眯了再眯,如果是他,按照正常情況下也會壓赤尾蠍,但……這裏始終是樂坊的賭樓啊,錢自然也不是那麼好贏的。

就在所有人看著赤尾蠍揚起高傲的尾巴衝上去的時候,場中形式瞬轉急下,本來後退的獨眼鄂單目突然大睜,射出一道精光,晃了赤尾蠍的眼睛,借此機會,獨眼鄂猛躥過去,直接咬爛赤尾蠍的脖頸!

勝負已分。

場外已經下注的賭徒愣的沒有了表情,對於這場比賽的結果,沒有一個人能夠在短時間內反應過來,因為沒有一個人是贏家。

蘇凡也是許久才緩過神來,不禁搖搖頭,賭樓的賭方並沒有耍炸,赤尾蠍的確實力極強,但它卻死在了大意上,對於這種結果沒有人看的出來一點也不為過。

“喔喔喔!”

蘇凡摸著脖子下掛著的一枚銅板,這是他僅存的家當,正在猶豫不決的時候,一隻老母雞突然衝了過來,正中滿懷。

蘇凡抱住老母雞,眉頭一挑,原來是懷孕了,難怪這麼急著想逃跑,將老母雞送還回去,蘇凡摸著鼻子,看著這一局雞鬥的賭注,忽然笑了起來,他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籠子裏有兩隻母雞,一隻是剛剛衝進蘇凡懷裏的白毛雞,看起來很普通,另一隻是通體呈紅色的焰火雞,應該是剛剛從山林裏抓回來的野雞。

這種對抗的結果一目了然,不可能出現反轉,彙聚的賭徒越來越多,大家都把錢壓在了焰火雞那一邊。

賭注壓完,最後讀秒截止,場外變的安靜了一些。

“叮當”這時一枚銅板落在了白毛雞那一邊,看的賭方的中年男子眉頭一皺。

“不打算改了?”負責這場雞鬥的中年男子等了一會,見蘇凡沒有換邊的意思,不由開口提醒,在場的人都知道這場比賽,將沒有任何懸念。

“那隻白毛雞與我有緣,況且我也不想看著它就這麼死去。”蘇凡將黑色連帽壓低一些,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的沙啞。

“他想輸錢就讓他輸。”“是啊,況且才一個銅板,別管他,快點開始吧。”場外有人不屑,有人催促。

中年男子冷哼一聲,心想是一個銅板,但這場要是贏了,那要翻上百倍的,不過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再繼續阻止下去,隻能硬著頭皮開始。

這場雞鬥的最開始與之前那場蠍鱷鬥如出一轍,一個用尖銳的前嘴拚命的進攻,一個甩開爪子拚命的躲閃。

白毛雞像是恐懼對方,讓下注的客人們歡聲更亢奮,但蘇凡卻知道,它是在保護自己的孩子。

籠子始終隻有那麼大,躲是躲不完的,為了自己的孩子,白毛雞慢慢的被逼到絕路,這種焦急也逐漸轉化為憤怒的力量,達到一個爆發點!

終於白毛雞不在躲閃,打算殊死一搏。

這一變化不止驚呆了客人,也唬住了場中的焰火雞,白毛雞並不鋒利的前嘴好比一支鐵錐,“啵”的一聲將焰火雞的眼睛叼了出來。

這一場麵,旁觀客人司空見慣,蘇凡卻是第一次看見,不由皺了皺眉,在他眼裏有些殘忍了,不過為了自己腹中的寶寶,倒也能理解。

最終,戰鬥力十足的焰火雞還是被白毛雞活生生的叼死了,場麵也很血腥。

下注的客人隻能無奈接受這個事實,罵罵咧咧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