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辦到的？”羅玲玲很想知道。
“哎，我妹夫是市教育局的。這次高考完，季英豪又落榜了，我不想看到他，就把他趕出去了，他就跑去他姑姑家裏玩。我本來以為他隻是去親戚家散心，結果誰知道他……”
季森一臉悔不當初。“早知道這小子會幹出來這種事情，一開始他幹出那件事的時候我就該狠狠教訓他一頓才對！不然，現在事情也不至於變成這個樣子！”
“季英豪呢？”羅玲玲問。
“我昨天知道消息後，就沒忍住，把他打了一頓。結果才打了幾下，他就受不了從窗戶爬出去，威脅我說要跳樓，我就讓他跳！他就真跳了。不過我家才三樓，他跳下去也隻摔斷了腿，現在人在醫院呢！”
羅玲玲勾勾嘴角。
“進醫院了？那看來他是沒機會和我對質了。”
季森都不敢和她對視。“不過事情的起因經過我已經問清楚了。那小子本來是打算把你的誌願表給藏起來的，結果那個蠢貨，他翻誌願表就翻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你的吧，真要下手又慫了。後來折騰半天，他就把你的第一誌願改了。”
“怎麼，覺得我本來打算學文的，卻被改成去學理，而且還是和文學完全不沾邊的經濟學，這樣會打擊到我媽？”羅玲玲輕聲問。
季森點頭。“他是這麼想的。”
羅玲玲就回頭對向宏遠點點頭。“看吧，我就說改我誌願的家夥腦子不大聰明。”
向宏遠再次讚同的點頭。
聽著自己的兒子被人這麼罵，季森的臉色有些微妙。
向宏遠見狀，他又問：“既然人都已經找到了，你們過來又是為了什麼？隻是來告訴我們這件事嗎？”
季森頓住了。
“羅玲玲同學，可不可以請你……”
“不可以。”羅玲玲冷漠的打斷他。
“可是你都還沒有聽到我想說什麼！”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不就是想讓我再放過季森一馬嗎？”羅玲玲輕笑，“不過對不起，這次我不會放過他了！”
“真的不行了嗎？你隻要答應不追究，你提出來的任何條件我都可以答應！”
“有些事情可以妥協，但是有些事情是絕對不能妥協的！”羅玲玲堅決搖頭。
“至少季英豪現在做的這件事，我就絕對不會妥協！”
羅玲玲一字一頓的說道：“篡改我的大學報考誌願單，故意毀我的前程，季英豪他這是在犯罪！現在我絕對不能饒了他！”
“羅玲玲，你真要這麼狠心嗎？”季森麵色鐵青。
“他隻是一時糊塗，而且他也隻是改了你的專業沒有改大學，你並沒有損失多少！”
“這還叫沒有損失多少？”羅玲玲越笑越冷。
“崔校長，教委的領導們，你們來評評理，這件事裏頭到底誰占便宜誰又吃虧了？怎麼現在看季主任的意思，倒像是我故意欺負人似的？”
被拉扯進這兩個人的戰爭裏，崔慶春很無奈。
“老季，求人就得有點求人的樣子。這件事本來就是季英豪不對，你現在對羅玲玲的態度太差了！”
教委的人則是保持著中立的態度：“我們隻是過來傳達一下這個消息，其他的就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我們不插手！”
看得出來，眼前的狀況還是更偏向羅玲玲那邊一點的。
季森感覺到了壓力。
“羅玲玲同學，這件事的確是季英豪做錯了，這一點我承認。那麼你想罵季英豪還是打他一頓，我都不會攔著你。可你們好歹同學一場，你真的要這麼狠心的毀了他嗎？”
羅玲玲又是一陣冷笑：“季主任，你知不知道你這個道歉道得很假？”
“其實我早知道，你對兒子凶隻是做給別人看的，其實你心裏寵季英豪的不得了。不管他做了什麼錯事，你總是第一時間就站出來幫他收拾爛攤子。”
“然後對季英豪的懲罰呢？裝模作樣的打一頓就完事了！”
“可是您應該知道，您也隻是一個中學主任，這世上不是什麼爛攤子您都能收拾得了！”
“而且他的主觀意圖您也清楚得很。他不是犯罪未遂，他是犯罪既遂！隻是因為時間太趕，他來不及把錯誤犯到底，所以才隻改了我的專業！我就不信您沒有想過，就因為他這筆更改，我的人生都要跟著改變了！”
“如果事實證明我不是一個學經濟的料，我的一輩子都因為他的這個舉動毀了，你該怎麼辦？難道你能負責我一輩子嗎？”
“可是以你的聰明，你現在還把生意做得這麼好，你就算不讀大學，你的日子也會過得很舒服！”季森大聲說。
羅玲玲又一陣冷笑。“為了維護您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您還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季森一臉陰沉。“羅玲玲……”
“老季，你別說了！”崔慶春徹底聽不下去了。
“這次過來之前我就跟你說了，這事不好解決，你偏不信。羅玲玲說得很對，季英豪現在犯下這麼大的錯誤，他必須為這個錯誤承擔起責任來才行！”
“不然，要是讓他知道他做出來這種事情，你依然能為他擦屁股，接下來他就會更加變本加厲了！”
“你口口聲聲不慣著他，他犯了錯誤你就打，可打完了呢？你不一樣會給他把屁股擦得一幹二淨？就是因為你一直幫他收拾善後，讓他從來沒有吃過多少虧，才會把他給養成這個樣子！”
“這一點羅玲玲同學說得很對！所以這一次，我也支持讓他負責。”
季森猛地回頭，他氣得雙眼通紅。
“崔慶春，你什麼意思？就因為這個丫頭高考考得好，給你們一中長臉了，你就開始偏心她了？”
“我要說是，你又能把我怎麼樣？”崔慶春淡聲回應。
季森一噎。
他的確不能怎麼樣。
自己的兒子犯錯在先，羅玲玲現在又考出了好成績，甚至都上電台和報紙了！
因為把一個社會青年培養成了考上重點大學的知識分子，一中的名聲在全省都大大的上了一個台階。現在還沒開學呢，就有好多人紛紛跑去一中谘詢招生的事情。
甚至好些家裏的學生才上小學呢！而且隔壁縣城的人都來了！
可以想見，等到正式開學報名的時候，一中的招生部門會爆滿。而且接下來幾年，報考一中的學生也會越來越多。
一中可選擇的餘地大，相應的培養出來的優質學生也會更多。然後這麼一直良性循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