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Ն\(見是莘瑤過來,何婕珍沒有擋著,隻是用眼神示意她說話一定要放輕聲音,莘瑤點點頭,小心的俯下身去,靠在床邊,輕輕喚了一聲:“爺爺……”

老爺子果然沒有睡,聽見莘瑤的聲音,便隱隱動了動眉毛,睜開眼,吃力的轉過頭來,看了看她:“賊丫頭,你沒事啦?”

莘瑤心下一疼,伸手小心的去拉住老爺子沒有打點滴的那隻枯瘦的手:“嗯,我沒事了,爺爺您這樣不顧自己身體的拚命相救,我和孩子哪裏敢有事啊?您怎麼樣?疼不疼?都怪我,太大意了,才害您也跟著受罪。”

老爺子笑了笑,仿佛完全聽不見那邊溫晴抱著何婕珍的腿哭喊著的聲音,眼裏隻看得見莘瑤,他枯瘦的手輕輕反握住莘瑤的手,歎了口氣,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卻是意味深長的說:“好孩子……你別自責,是爺爺對不起你,爺爺欠了你的……”

“爺爺,您說什麼呢,誤會不是都解釋清楚了嗎?哪有什麼欠不欠的?都隻是誤會!”莘瑤小聲安撫。

老爺子卻還是隻是笑笑,沒有解釋什麼,聽著那邊溫晴還在不停的哭著求繞,他歎了口氣,抬了抬手:“快……把溫晴弄出去……顧家容不下她,老頭子我也疼不起她了,別讓我親手趕她走,你們給我處理了吧……”

說著,老爺子便揮了揮手,再又閉上眼睛,渾身都透著傷後的疲憊和無力。

有幾個顧家的傭人一直在門外,聽見老爺子終於發話,眾人也沒了顧忌,顧南希亦是本來在考慮爺爺的情緒而沒有表態,打算出病房後再說,現在既然爺爺開了口,他便直接示意外邊的人進來,把溫晴拉出去。

“爺爺——”溫晴絕望的尖聲哭嚎著,整個人瘋了一樣的抓著門框:“爺爺!”

老爺子皺了皺眉,再度抬手揮了兩下,門外的人看懂了,直接毫不留情的拽著溫晴離開。

看著溫晴被人帶走,何婕珍搖了搖頭:“真是做孽。”

顧老爺子卻是沒再說話,顯然,他用了二十幾年的心思去疼的孩子徹底傷了他的心,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可到底,也是溫晴自找的,他也已經懶得再管了。

“爸,溫晴那孩子不懂事,把您給吵醒了,您繼續休息吧,您看,莘瑤已經沒事了,還特意跑過來看您,您該放心了吧?”顧遠衡亦是在床邊說。

老爺子睜開眼睛再又看看季莘瑤,像是得到了很大的欣慰,卻是不舍的抓著莘瑤的手:“孩子,顧家對不起你,爺爺從一開始就不該虧待你……”

莘瑤不是沒有從老爺子這話裏聽出什麼其它含義來,當時溫晴甩出來的那張照片,顧老爺子仿佛恍然想起了什麼而陡然逼的溫晴住了嘴的那一幕,她記得。

她更是記得溫晴說過的那句,什麼顧家,什麼仇人……

隻是現下這種情況,容不得她多想,肩上一暖,顧南希過來扶她,她便就勢鬆開老爺子的手,心下卻是沉甸甸的,遲疑的回頭看了一眼滿心是對自己關心的顧南希,猶豫了一下,想開口問一問,卻不知在這裏怎麼問,隻好做罷。

回到病房後,莘瑤雖很擔心老爺子這麼大歲數了,受了這麼重的傷,究竟能不能挺過這一關,心裏更也是有著太多的疑問。

這麼久以來所有的一切都藏在心裏,她不是沒有警覺。

難不成當年石芳瘋了,後來她媽媽單曉歐自殺,這一切真的都不是偶然?

或者,這其中不僅僅跟季家有關?還跟……顧家有關係?

好像每一個人在提到這一件事情的時候,都是信誓旦旦的表情,而單老似乎是對當年的事情了若指掌,最近單老沒有出現,而唯一能讓她完全知道當年事的人,隻有石芳。

顧南希出去拿了些藥後回來,見莘瑤一個人坐在病床邊發呆,他走過去,將藥放在旁邊,一邊扶著她躺回床上,一邊不經意似的問道:“坐在這裏發什麼呆?”

季莘瑤醒過神來,看著顧南希近在咫尺的柔和的目光,和對自己滿是關切的眼神,她頓了一下,才猶豫著開了口:“南希,為什麼我總是覺得,你好像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

莘瑤在說這話時,一直在盯著顧南希的表情。

而他本是在替她重新蓋住被子的手亦是同時微微一停,平靜的目光對上她同樣澄澈的卻是帶著疑問的視線。

而季莘瑤仍是雙眼一直看著他,眨都不眨一下,仿佛想要看清眼前這個待她越來越好的男人的心,看清在他這雲淡風輕的表麵之下所深藏的一切不為人知的事情。

“是因為溫晴的話,所以受到了影響?”顧南希的聲音裏帶著幾分淡淡的倦意,卻仍是對她笑了笑,俯下身吻著她的眉毛,同時長臂一伸,將她緊緊摟進懷裏,之後就這樣靠在床邊,將她摟的更緊。

他的懷抱溫暖而清新,貼著她的時候,讓季莘瑤本來有些浮沉不定的心又踏實安生了下來,她隻是抬著眼看著他:“雖然溫晴確實有捕風捉影胡扯一通的本事,但我覺得,她昨天說的一些話,不像是胡口亂言。”

說著,莘瑤抬起頭,雙臂順勢環住顧南希的脖子,懶洋洋的縮在他的懷裏,緊靠著他,小聲說著:“她為什麼要說,你把一個與顧家有著深仇大恨的女人綁在身邊?爺爺那時候敲了一下拐杖,讓溫晴沒辦法再說下去,但是南希,當時的狀況我都記得,那時候你的眼神我也看見了。”

“你真的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對不對?”季莘瑤的聲音很輕,沒有逼問,也沒有指責,她隻是像是在和一個最深愛的人撒著嬌商量著一件事情一樣,收回手,輕輕扯了扯他胸前的衣料:“我們不是說過,以後無論什麼事,都不會隱瞞對方?即便是善意的謊言,我們也可以共同承擔,這是你說過的話,南希,別讓我胡思亂想好不好?”

顧南希斜臥在床邊,默默的抱著她,她的話他始終沒有回答,更也沒有為自己辯解什麼,莘瑤也隻是抬著眼,耐心的問,卻也不掩本身的幾分焦急。

見他隻是抱著自己,卻不說話,莘瑤是女人,女人都敏感,她知道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事情,隻是他不想說,不願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