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莘瑤看見桌上放著她之前忘記放在哪裏的抹布,她愣了一下,從他懷裏出來,伸手拿過:“這抹布……你在哪裏找到的?”
顧南希淡淡看了她一眼,眼神看不出喜怒,隻是靜靜注視她一眼,才輕聲說:“那邊,地上。”
他用下巴隨意指了指小房間門外的地麵,便沒再看她。
莘瑤回頭看了一眼那邊,想著也許真的是在她離開那個小房間的時候,把本來掛在門邊的抹布刮了出來,掉在地上,因為在樓梯下邊比較暗的地方所以沒有注意到。
但顧南希的神色沒有什麼異樣,她這本來有點做賊心虛的心才算是放下了許多。
顧南希看著她的唇角,心下一動,低頭就這樣直接吻了下去。
這一吻,先是輕柔的,在得到她的響應時,便漸漸有些用力,漸漸的失了溫柔,靈活的舌直接翹開她的齒關,在她還以為隻是輕輕親一下的刹那便俘住她的舌,執意與她唇舌糾纏。
莘瑤的反映慢了半拍,她本來隻是輕輕響應了一下,以為隻是一個安撫似的吻,卻沒想到竟漸漸有燎原的趨勢,他忽然摟緊自己,動作沒來由的加重了幾分,雖然被他今天晚莫名的有些粗魯的動作微微弄的有些疼,但並沒有推開他,也沒有抗議,相反的直接緊緊勾住他的脖子,讓兩人更好的貼緊,更好的親吻。
感受到她的乖順和主動,顧南希的唇舌間的力道漸漸放輕,眼神靜靜的鎖著她,不知是想在她的眼中看出些什麼,但是她能感覺得到,他抱著自己的力度愈加的緊致,仿佛要將她直接揉進骨血裏一般。
她的主動讓他仿佛受到了鼓舞,雖放輕了力度不再弄疼她,卻仍是更加的熱烈,那熱情幾乎要將兩人淹沒。
“唔……南希……”莘瑤被吻的有些喘不過氣,唇上也已是一片豔麗的殷紅色彩,她紅著臉,在他懷裏動了動,在他放開自己的同時抬起頭來在他的下巴上吻了吻,輕聲說:“你怎麼了?”
怎麼她還好好的,可這一會兒卻感覺他忽然間有了很重的心事。
摟著她的力度總像是不願放手,害怕她消失一般,連眼神都是這樣的盯著自己,盯的她有些無所適從。
然而過了一會兒,發現他沒了聲音,抱著她的力度雖然依然很緊,但是也不再似剛剛那樣太重,莘瑤悄悄起身,這才發現,顧南希竟然就這樣貼在她身上,一邊抱著她,一邊睡著了……
究竟是有多累?
他最近在顧氏肯定很忙吧?
每天都回來的那麼晚,今天好不容易早一些回來,卻還記著給她買些水果,現在才來得及休息。
莘瑤不禁溫柔的輕輕一笑,輕輕的扶著他起身,但是如果這樣扶著他回臥室又會吵醒他,客廳裏的沙發雖然不是特別大,但是是真皮的,沙發也很柔軟很舒服,也夠他一個人躺下了,她便悄悄的走下沙發,轉身回到臥室抱出被子過來,輕輕的為他蓋上。
第二天便是星期六,莘瑤夜裏睡下後,心裏惦記著回Y市掃墓的事情,再加上白天在那個小房間看過的那些照片,難免在睡著時下意識的仍會回想到。
也不知是睡了多久,黑暗中的季莘瑤一直在噩夢中徘徊,整個人都泛著濃烈的不安,嘴唇發顫,不的低喚著:“不是,不……”
“莘瑤,莘瑤?”顧南希回到床邊,見她似是被噩夢嚇成了這樣,便輕輕喚著她,伸手在她側身而睡的背上輕輕的拍著:“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不要……南希……南希……”
“我在,我在這,我在這。”他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她背後安撫的輕拍著。
似是聽到了他的聲音,季莘瑤這才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卻依舊沒有醒,身體本能的在他躺到自己身邊時往他懷裏靠了靠,頭向他懷裏鑽去,嘴裏不停的哼哼唧唧的說著些什麼,手緊抓著他胸前的衣料,像是一鬆開手他就會消失一樣。
她的手更又順勢環上他的脖子,緊緊的圈住,圈抱著他的力度讓顧南希有些難受,但他卻沒有掙開,隻是一臉好笑的看著她在睡著後如此不安,卻又如此依賴自己的姿勢,俯下頭在她鼻尖溫柔的吻了吻。
過了好一會兒,顧南希才勉強從她嘴裏這哼哼唧唧的聲音裏聽出了大概。
季莘瑤靠在他的懷裏說:“南希,你不要走,別走……”
她的嘴裏一直重複著這一句話,甚至更加摟緊了他的脖子,一邊說,一邊用力的往他的懷裏鑽。
顧南希愣了好一會兒,低下頭看著她,目光柔和,將她輕輕的抱住,最後也隻能以這樣的方式緊緊擁抱著她,輕聲在她耳邊安撫和保證的說:“嗯,不走,我們都不走,我永遠在你和寶寶身邊,乖,別怕……”
也不知道仍在噩夢中掙紮的莘瑤是否聽見,不過她因為貼在耳邊溫柔的聲音和掌下的輕撫而漸漸終於徹底平複下來,接著便再一次在她的輕拍和安撫下昏昏睡去。
而黑暗中的顧南希卻是一遍一遍的輕拍她的背,始終安撫著她在夢中的情緒,睜著眼睛,久久沒有睡去。
當莘瑤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很亮了,她本來定的鬧鍾是淩晨3點,因為她想要趕一大清早的飛機就飛回Y市去掃墓,這樣不到8點的時候也能趕到媽媽的墓地了,可一看時間,都已經淩晨5點多了,已經是正春的天氣,淩晨五點外邊已經大亮,而今天的天氣看起來也似乎很好,一大清早陽光就十分的充足,隻是天的另一邊卻又有些發暗。
被陽光照的透亮的房間裏,莘瑤覺得有些刺眼,抬手放在眼前擋了一會兒,轉過頭時,才發現顧南希不知何時已經離開,旁邊的那半張床上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轉頭看著身旁冰冷的位置半天,莘瑤才回過神,伸手輕輕撫過他離開前曾睡過的地方。
她記得昨晚的夢,夢裏的顧南希渾身是血,她抓不到他,摸不到他,尖叫著追上他的腳步,卻怎樣都無法觸到他的臉,他越走越遠,越走越遠。
都說孕婦的情緒多變,偶爾會做一些奇怪的噩夢擾亂心緒,可這個夢境太真實,真實又可怕的讓她到現在仍覺得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