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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正坐在顧老爺子還有何婕珍旁邊,她不好開口問,便隻能轉過臉看了一眼溫晴。
老爺子喝了溫晴給倒了茶,眼裏有幾分欣慰:“小晴啊,你這孩子讓爺爺我這些年操了多少心,就想讓你好好長大,曾經是想你做我的孫媳婦,現在既然上天給南希安排了莘瑤,爺爺也就不再勉強,隻想這幾年給你找一個不錯的人家嫁過去,享一輩子的清福,可你這孩子就是一直想不開,讓爺爺我這心裏一直都不是滋味,現在既然你想清楚了,爺爺也就放心了。”
溫晴微微一笑,乖乖的應道:“嗯,是小晴以前不懂事,爺爺您別再生氣了。”
老爺子笑著拉過溫晴,拍了拍她的手,然後轉頭看向莘瑤:“莘瑤啊,上次小晴用水果刀險些傷了你的事,看在爺爺的麵子上,你別再往心裏去,咱們是一家人,和和睦睦的過個春節,好不好啊?”
季莘瑤對那件事情雖不算是耿耿於懷,但是說不往心裏去是假的,但是既然過去了這麼久,老爺子又發話,便笑笑:“爺爺做主就是,我沒關係,家和萬事興嘛。”
而當季莘瑤抬眼看向溫晴時,溫晴亦是回看向她,老爺子此時沒有看溫晴,於是在溫晴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隱忍的怨恨與冷意就這樣被季莘瑤全數看進了眼裏。
看來,她終究也隻是表麵上給老爺子做做樣子看的。
莘瑤仿佛沒看見溫晴那抹怨恨一般,僅是走個過場似的對她笑了笑,而同時將一直被顧南希握著的手在他手裏輕輕動了動,反握住他的手掌,她轉頭,小聲的以著隻有顧南希聽得見的聲音說:“南希,春節過後,我們是還是會回日暮裏住吧?”
顧南希似是看出她的擔憂,明白她不願與溫晴共處在一個屋簷下太久,而季莘瑤的表情也是明顯的怕在溫晴身邊呆太久而出什麼事,他便安撫的輕聲說:“你想住哪裏都可以,重要的是讓我們都安心。”
他一語中的,季莘瑤便也放心了許多。
她倒並不嬌慣,雖然懷了孕,但是正常生活是怎樣都好,隻是對於溫晴,她覺得還是能防範就防範,以免有什麼不必要的閃失,畢竟溫晴因為“不懂事”而犯過的無心之失已經太多,她沒有道理賭上自己和自己孩子的安全,而顧南希顯然也不會再給溫晴任何能傷害到自己的機會。
之後陳醫生便到了,先是給季莘瑤檢查過身體,確定過季莘瑤身體很健康,胎氣比之前已經穩了許多後,何婕珍和老爺子的心才放下。
不過陳醫生囑咐,最好再吃一個月的中藥,畢竟懷孕時不能亂用西藥,中藥雖慢,但是慢慢調理對母子都很好,於是何婕珍便命人將之前專門給季莘瑤熬夜的琴姐調進了顧宅,依舊讓琴姐專門負責照顧季莘瑤的身體。
顧遠衡在忙,老爺子平日無聊便喜歡自己和自己下下棋,聽聽評書,當晚季莘瑤洗過澡後下樓時見老爺子在那兒自己一個人下象棋,便笑著走過去:“爺爺,我陪您下吧。”
“喲,你這丫頭會下象棋?”顧老爺子笑嗬嗬的看了她一眼,倒是沒拒絕,招呼著她坐下:“來來來,坐下吧。”
“我隻會最基本的,和爺爺您這種老手相比,估計沒走幾步就輸了。”季莘瑤將眼前的棋擺好:“不過兩個人下棋,總比您一個人自己和自己下這樣要有趣些,陪您解解悶嘛。”
“好好好,來讓老頭子試試你的功底。”
季莘瑤見紅棋在自己這邊,便先走了一步,老爺子見她上來就直接走了炮,當即樂了:“你這賊丫頭,上來就想來吃老頭子我的一卒,當我這麼好惹?”
“爺爺,我其實隻懂得馬走日象走田,其它都不太懂,這還是我三四歲的時候,隱隱約約的記得的一些,是我媽媽教我的。”
老爺子挪動棋子的手一頓,忽然看了她一眼,正色的問:“賊丫頭啊,老頭子我有話要問你,你可要如實的說。”
“爺爺是要問修黎的事?”
“聰明!果然和你這丫頭說話啊,不累!一點就透。”
顧老爺子笑笑,然後抬起手,似是已沒了下棋的興致,坐在躺椅上,看了看她,才低聲說:“老頭子我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我那失蹤了二十幾年的小孫子,竟然是在你身邊長大,關於我這個小孫子的事情,是咱們顧家的一個大忌,二十幾年來沒人敢開口隨便說這件事,但是既然修黎那孩子和你很親,老頭子我也不妨和你說說。”
莘瑤給老爺子倒了杯茶,放在他麵前,沒有多話,而是安靜的聽著。
老爺子眼中對她是更多的喜歡和激賞,似是對她的信任也越來越多,笑著點頭看看她:“二十多年前,遠衡和一個女人有染,在外邊有了孩子,那時候南希才剛剛五歲,雨霏也才三歲,那時我知道了,就果斷的讓遠衡和那個女人斷了聯係,而那個孩子……”
他歎了口氣,又說:“小珍嫁到顧家後,一直都是個很懂事的兒媳婦,而且很聰明,其實小珍一直都知道這件事情,但是她為了南希和雨霏,而始終假裝不知道,隱忍多年。我們都不想破壞家中的這一平衡,我更沒打算讓遠衡在外邊的那個孩子進顧家一步,隻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那個和遠衡在外邊有染的女人生了一場大病,之後被送去美國療養,而她剛剛生下不久的孩子莫名奇妙的就失蹤了……”
說到這裏,顧老爺子又是歎了歎:“當年的事情有些複雜,但是為了顧家,為了南希和雨霏,也為了遠衡的名聲,我便靠著強權將這一切流言蜚語都壓了下去,後來在那孩子失蹤多年後,我以為這孩子八成是已經死了,剛出生不久就失蹤,何況他媽媽還是一個病重的神智不清的母親,一切都是有可能的,這二十幾年,我雖有時試圖想找找這孩子的蹤跡,但是大多數時候都認定了他已經不在世,所以沒怎麼再用盡全力的去找過。”
“其實,也是我的錯。”他揉了揉已經快掉光了頭發的腦袋:“當年的事情雖是為了顧家好,但畢竟孩子是無辜的,沒想到那孩子在外流離失所這麼多年,若不是你母親好心將他收養,若不是你一直把他當親弟弟一樣的照顧疼愛,更若不是因為莘瑤你的出現,恐怕老頭子我到死,也見不到這個已經長大成人的小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