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了半天,沒想到周姐是跑來給自己當紅娘,季莘瑤頓時就笑了。
其實這個世界真的很小,也真的很奇妙,才不過轉眼之間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從前,什麼都沒有變過,就像林芊芊說的那樣,她季莘瑤怎麼可能會和一個總裁扯上關係,就算有奇思妙想打算編一本小說現在也隻流行高幹的好吧?沒事YY什麼總裁,誰聽了都不會信,簡直太狗血。
真的,此時此刻,連她自己都已經不相信。
或許那一切,真的隻是她一覺醒來還沒有適應過來的夢而己。
她終究沒有答應去見見周姐說的那個不錯的侄子,不是因為她感情上的貞與不貞,其實現在這種時候,隻要是一個聰明的女人都該懂,唯有讓自己活的更好,才是最實在的。
但是她現在全無力氣,至少沒有半分憧憬,她不會失魂落魄的讓自己變的多邋遢多悲慘,亦不會故意去賣弄自己現今的輕鬆自在或是故做的開心,她隻想要一個腳踏實地的平靜。
這個期限要多久?
或許,當她從那個不切實際的夢中醒來後,也就差不多了。
後來呢,才不過一個星期後,林芊芊說她失戀了,哭的要死要活,季莘瑤剛在周姐的幫趁下,回到之前辭職過的那家城市晚報的報社工作,因為是到娛樂報導部門,有許多新的知識要接觸,忙的翻天,另一邊還要抽空去看看林芊芊那個笑的時候二的嚇人,哭的時候又可憐的讓人心疼的女人,有時她幾度想起蘇小暖,卻都覺得G市那個城市與她,恐怕此生都不會再有任何瓜葛。
唯一的牽係,或許就是這腹中的孩子,但也許所有人都會以為她不會留下這個孩子吧。
那天林芊芊沒有去上班,季莘瑤趕到的時候,那妞的眼睛已經紅成了兩枚桃子,卻還是笑著,說她已經沒事了。季莘瑤坐到她床上,看著她起身給自己倒水。
林芊芊的男朋友因為家庭和父母的原因,而最終妥協,選擇和林芊芊分手,與另一個女人結婚。這事情莘瑤知道,卻並不覺得奇怪,現在幾乎每一場愛情故事無論喜悲,常常都有太多人們已經聽過的類型,見怪不怪,便也連感同深受的心痛都不會再有。
“芊芊,我講一個故事給你聽吧。”
“我才不要聽,反正都是假的,講什麼故事。”林芊芊倒了杯水給她拿過來,然後挨著她坐到一起,將頭貼在莘瑤的肩上,沒有哭,卻仿佛是想要在她這裏尋求一份溫暖。
季莘瑤失笑:“忘記是哪一年,我帶著弟弟在一間出租的地下室裏,兩個人整天吃著白水煮青菜,有時候買不起煤氣,就隻能向鄰居借些熱水泡著青菜吃,那時候我特別喜歡一件裙子,可是那件裙子要一千多塊錢,別說是穿上它了,就算是摸一下,我都覺得奢侈。”
“我和弟弟要上學,要讀書,也要吃飯,兩個還未成年的孩子工作本就不好找,那時候,我從每個月300塊錢的小時工做到每個月800塊錢的臨時工,我用著每個月的800塊錢,一邊生活,一邊修著兩個人的學業。後來呢,我和弟弟輪流因為成績而在學校拿到獎學金,加上我過了十八歲後,成年了,方便找工作,一天做兩份工作,雖然我們腳下的路依舊艱辛,但生活終於漸漸有了起色。我發現在一家公司做業務員很賺錢,但是帶我的都是老鳥。你知道吧?業務都是搶飯碗的事,誰會認真去教你?”
“你有權利抱怨,但是不管你再怎麼抱怨,你都隻有兩個選擇。走,或者留。”
“我選擇留了下來。”
季莘瑤低下頭,轉眼才發現林芊芊趴在她的肩頭在偷偷的哭,莘瑤無奈:“你說說你,我都把我最悲慘的老底給你說出來了,你還在哭!”
“走,或者留……”林芊芊紅著眼睛,哽咽著說:“誰能走的那麼幹脆!我哭一哭好歹對身體也有好處!”
季莘瑤輕笑,伸手去拍拍她:“好了,別哭了。其實愛情是死不了人的,痛一痛,一切都會過去了,等有一天你再想起今天自己的樣子,或許就會悻悻的覺得自己太傻了。”
林芊芊撲在她懷裏哭,她輕拍著芊芊的背。
傻瓜,其實成長或多或少的都會經曆一些疼痛,風雨固然可畏,我們又怎麼可能一輩子,呆在一個叫做溫室的地方呢。
後來兩個人跑去F大附近的酒吧瘋,莘瑤記得的身體現在最好不要喝酒,但是看著林芊芊的樣子,終於還是奉陪到底,點了一些不烈的果酒陪著她喝,結果沒想到果酒這東西的後勁兒著實比烈酒還大,兩個女人半夜搖搖晃晃的離開時,季莘瑤隻覺得天旋地轉。
回了小區,腳步虛浮,有些搖晃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走到樓下時,忽然胃裏一陣翻騰,趕忙衝到旁邊的小花壇,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嘔吐起來,不過感覺還不錯,這兩天雖然自己覺得很輕鬆,但是心裏一直覺得擁堵,但是這幾天她竟然沒怎麼吐過,如今極力的將五髒六腑翻起,甚至因為用力過猛,迸出了淚水,一時間,竟有了暢快的感覺。
忽然,身後有人用手輕拍她的背,還遞過來一瓶礦泉水。這個時間,會是誰呢?她在刹那間恍惚。
她捂著胃部,難受的又吐了一會兒,才勉強穩了穩身體,接過那瓶礦泉水,才轉過臉,黑沉沉的夜,路燈照耀不到的小區裏,季修黎的臉在斑駁的夜色下帶著幾分凝寒。
“喝酒去了?”他不冷不熱道。
季莘瑤深呼吸了一下,沒吭聲,這裏是F市,修黎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以她的實力,最多也就是回F市重新開始,搞不出其它太多的花樣,他們曾經一起在這個小區裏生活,他能輕而易舉的找到她,並不奇怪。
她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口,再又將水直接吐出去,不以為然的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嘴,低聲問:“找我多久了?”
“我今天才回F市。”修黎沒什麼表情的看著她。
“一天就猜到我在這裏,你小子果然是我弟弟……”季莘瑤不無自嘲的笑了笑,因為酒勁兒上頭,頭實在是疼的難受,便轉身直接搖搖晃晃的朝樓道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