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見他不動,她急的直接大步走上前,兩手死死揪住他浴袍的領口:“你說話!別跟我在這裝死!有什麼你都跟我說出來!少跟我藏著掖著!你說話!說話啊!”

她用力揪著他的領口,使勁兒的搖晃:“你說話!”

終於,他微微動了動,略略抬起頭,幽暗的眸光淡淡掃了她一眼,卻是毫無溫度,抬起手將她的手揮開,便旋身到酒櫃邊給自己開了一瓶酒。

季莘瑤驚愕的看著他開酒的動作,驟然衝上去一把奪過他手裏的酒瓶,忍著想要一瓶子砸死他的衝動,雙眼直對著他的眼,嚴肅而絕然的吼道:“季修黎!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終於,他欲再去拿酒的動作頓了頓,略有些遲疑的偏轉過頭,不冷不熱的看了她一眼。

見他終於肯看自己,季莘瑤吸了一口氣,把手中的酒瓶放在一旁,目光直瞪著他並沒有醉的太過,仍然十分清醒的臉:“你想喝酒?可以,你姐我無條件奉陪!但這之前你必須給我說清楚,你現在這種種做法究竟是在幹什麼?我是你姐姐,你難道連我這個唯一的親人都不要了?”

“唯一的親人?”他仿佛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忽然的就笑了,鄙夷的看他一眼:“季莘瑤,你確定你是我唯一的親人?在這裏跟我裝什麼傻?”

她一時語塞,就這樣不可思議的瞪著他:“你到底知道了什麼?”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都和道。”他沉聲說了這麼一句,便拿起桌上那支酒瓶,轉身仰頭便打算直接一飲而盡。

她伸出手用力去抓住他的手:“別喝了!修黎,無論如何你都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不許再喝酒!”

“你憑什麼管我?”他驟然回頭,冷冷看她。

“廢話,憑我是你……”姐姐兩個字還未出口,她便被他眼中那份冷凝和嘲諷激的說不出這兩個字,不由的直瞪著他,仍堅定道:“你曾經說過,我們兩個是互相的唯一,誰都無法代替!這是你自己說過的話!”

結果季修黎隻是冷哼了一聲,仿佛不置可否。

見他這種態度,季莘瑤氣結,伸手去掐他的胳膊:“你個臭小子!轉過身來好好和我說話!少跟我鬧別扭!”

季修黎被她掐的一疼,卻是沒甩開她,隻是站在原地,漠然不語。

這房間裏滿是酒氣,季莘瑤被熏的不舒服,走過去打開窗子,想把酒味散去,回頭時,便看見季修黎正淡淡看著自己,眼神有幾分自嘲的意味。

她一頓,不由的蹙眉:“季修黎,咱不鬧了行嗎?我找了你整整兩天,我還以為你回F市了,打你電話你一直關機,結果現在才知道你在這裏鬼混,你從來都是學校裏的優等生,成績優秀人品也素來沒差,為什麼忽然要這麼放縱自己?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你已經知道了什麼,也不該這樣做!”

季修黎默不做聲。

“我問你,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和我沒有血緣關係的?”她沒好氣的說。

他緊抿著唇,偏轉過頭去。

“你說啊!”她提高了音量。

“說什麼?”他冷著臉:“說我是被媽從孤兒院帶回來的?說我前幾年來往於Y市,在一些故人口中知道了過去的真相?說我因為知道自己和你沒有血緣關係之後開始漸漸收不住自己的感情?說我幾年前就已經對你季莘瑤有了非份之想?說我看著你現在的幸福,除了退避三舍不去打擾之外別無它路?”

他驟然凝眸冷眼看著她,字字句句如泣血,亦如深藏心底許久的東西驟然被她逼的脫口而出。

季莘瑤忽然覺得自己的掌心漸漸變的有力,仿佛忍不住想要上前直接煽他一個耳光,卻是硬生生的忍住,站在窗邊,身後是自外麵吹進來的微涼的風,讓她的腦子時刻保持清醒。

說我因為知道自己和你沒有血緣關係之後就開始漸漸收不住自己的感情……

說我幾年前就已經對你季莘瑤有了非份之想……

這樣的兩句話,徹底的轟塌了她心裏所有的穩固的城牆,雙眼死死的瞪著他坦然的卻明顯是在自嘲一樣的表情,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是你逼我說出來。”見她的眼神是無法接受,甚至竟染了幾分惶然,他落落失笑,將身上的浴袍攏了攏,閉上眼歎了口氣,仿佛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季莘瑤,我本來想給我們互相至少留一分餘地,你不必中傷我,我也不必讓你難堪,可現在,你把我的餘地都擠走了。”他笑的有些悵然,落寞而蕭索:“如你所說,我們二十幾年相依為命,在最困難的時候一起險些在地下室裏像乞丐一樣的餓死,一起喝雨水,一起吃著一鍋鍋白菜湯卻幸福的笑的像兩個傻子,你猜猜看,在我知道自己和你沒有血緣關係之後,我的心境是經過了多少變化?才能幾年來都這樣坦然的麵對你?”

“還有……”他皺眉:“在我前幾年打算和你說破這些時,你和安越澤走在了一起,盡管很小的時候你就知道我和你沒有血緣關係,可你依然把我當成親弟弟去看待,我知道有些東西或許不該戳穿,一但所有事情都說破,我和你之間,恐怕所有的情分都變轉變,以你的性子,必定會躲的我很遠,所以我忍受這麼多年,隻想拚命的工作為了你做些事,隻想等你離不開我的時候,說穿這一切,我以為總有一天我們會順理成章的走在一起,可我沒想到……”

他長舒了一口氣,似笑非笑,終究沒有再說下去。

她盯著他,一句話不說。

他亦是靠站在酒櫃邊,沉默的望著她。

許久,季莘瑤才恨恨的握緊藏於細中的拳頭,冷靜冷靜再冷靜,才正色的說:“季修黎,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頓了頓,才堅定的看著她:“我當然知道。”

季莘瑤忍著心頭的惱怒,不去發火,沉默了許久,才壓抑著嗓音道:“無論如何,你也不能這樣放縱自己,以後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遠一點,別喝這麼多酒,有什麼事情我們都可以好好談,無論我能接受還是不能接受的事情,我都可以平靜的來聽,修黎,別這樣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