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還很肯定的對他點了點頭:“一點點……”
她衣服淩亂領口微敞,頭發散在身後,高跟鞋右邊的那隻也不知什麼時候掉了一個鞋跟,與平日裏素淨整潔的她簡直是判若兩人,靠在他懷裏,仰著頭,對著他嘿嘿一笑。
顧南希不說話,一手扶著她,另一手將她扔在地上的包和手機拾起,結果季莘瑤反過身耍無賴似的貼在他身上,一手環抱住他的腰,另一手緊緊抓住他襯衫的袖口:“你別跑……我抓住你了……”
她昏昏沉沉的朝他傻笑,卻發現他不理自己,頓時不幹了,用力纂著他的袖口:“顧南希,你看我,看著我!”
他無奈,低頭瞥著她。
她卻笑嘻嘻的貼在他懷裏,抬起手捧著他的臉,踮起腳仰頭在他唇上啃了一下。
啃的有些狠,顧南希眉頭一皺,卻見她身體發軟的向下倒,一手環上她的腰。
“嗬,咬破了……”她放開他的嘴,雙眼發直的盯著他唇角被她咬破的那一塊,頓時雙手圈緊了他的腰,撒嬌的說:“南希,我剛剛在你身上做了記號了……是我的記號……”
昏黃的路燈下,她小臉酡紅,整個人因為喝醉的原故而嬌憨可愛,更又像隻醉了酒的小野貓,伸著一隻爪子左撓一下右撓一下,讓顧南希哭笑不得,卻又拿她莫可奈何。
“咯……”她打了個酒嗝,伸手就要推開他:“好了,不跟你聊了,我要回家了……”
剛一轉身,腰上那隻手臂便赫然收緊,陡然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她隻覺得整個世界都偏轉了一個角度,還沒反映過來,人已被抱回了日暮裏。
“我喝酒,你是不是生氣啦?”被抱進家門時,她忽然雙手摟著他的脖子不撒手,醉意朦朧的雙眼裏裝著滿滿的無辜,就這樣看著他。
可他不理自己,隻是一聲輕歎,卻沒有回答,將她放在沙發上便要轉身去拿毛巾過來。
結果剛一轉身,季莘瑤忽然躍起身,在他身後抱住他,雙手緊緊纏著他的腰:“你別生氣……不要生氣……我就是心裏憋得慌,我好難受,我害怕……我怕回家後發現你不在家,我怕自己已經淪陷進去,我怕你對我的感情除了責任之外就沒有其它。”
他頓住,微微側過頭,聽著她貼在他背後用著很小很小的聲音嘀咕:“我很怕有一天,你會從我的世界裏消失……我再也找不到你,聽不到你的消息,就像以前那樣,是兩個世界的人,沒有一點點交集……”
“顧南希,有些東西如果是你無法給我的,就千萬不要再給我希望,千萬不要,我不想麵臨第二次破碎,我不想我的人生充滿了那麼多那麼多的無奈……”
在那之後,她就幾乎沒有了意識。
後來睜開眼睛時,是因為胃裏翻江倒海的感覺實在太難受。
睜開眼看著臥室的天花板,一陣惡心的感覺襲來,季莘瑤募地捂著嘴,翻身下床,衝了出去,結果顧南希手裏正端著一杯剛剛晾的溫度適中的醒酒茶過來,那透明玻璃杯裏是色澤微褐的醒酒茶水,她還沒看清便猛地撞到他懷裏。
幸虧他眼疾手快,在看見她拽開房門衝出來的同時便將手臂高舉了些,才沒能讓她將那杯醒酒茶撞翻。
“怎麼醒了?”他溫和淡然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語氣裏滿含關切。
季莘瑤捂著嘴,難受的搖了搖頭。
見她這動作應該是想吐,他立時反手就要抱起她將她送去浴室,卻是手下剛有動作,她便忽然“嘔”了一聲,好巧不巧的直接吐在他襯衫上。
她驚駭的看著眼前自己的傑作,顧南希那件價值不菲的襯衫上已是一小片被她吐出來的穢物,酒也瞬間醒了大半,可胃裏依舊在翻江倒海,又“嘔”了一聲,忙死死用手捂著嘴。
顧南希沒法顧及自己,見她這難受的樣子,眉心一結,直接將她抱起迅速送進浴室。
季莘瑤一撲到馬桶邊上,便再也收不住,胃裏那些折騰了她半天的東西全數不落的吐了出去,最後趴在馬桶旁癱坐著不動。
直到一杯水被遞過來,她頓了頓,卻是無力伸手接過,眼皮越來越重,意識越來越模糊。
朦朧中,仿佛嘴裏被灌進不少清水,將口中那些連她自己都感到難受的味道衝散,最後又似乎是醒酒茶的味道在口中流轉,她咂了咂嘴,頭靠在一片溫暖而清新的懷抱,下意識的喝著那些醒酒茶,後來喝的急了,嗆住了喉管,猛的咳了一聲,杯子瞬間離開了她的嘴,一陣歎笑聲在耳邊傳開,然後便是背上被一隻手輕輕的拍了拍,直到她被那些酒精徹底麻痹了神經,迷迷糊糊的在那片溫暖的懷裏睡著。
再醒來時已經是淩晨,時間指向淩晨五點多。
她這一覺隻睡了兩個小時,就因為胃疼而漸漸轉醒,這一次醒來,終於是醒酒了,醒來時,隻覺的頭昏腦脹,忽然轉過頭,見顧南希睡在她的身邊,呼吸均勻平穩,一條手臂橫在她腰上。
昨天晚上……
她小心的坐起身,昨夜的記憶有些模糊,但仍是記得自己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可他卻還沒有睡,後來她似乎……又吐到他身上……
她輕輕吐了一口氣,小心的翻身下床,又怕吵醒了他,所有的舉動都放到最輕,直到出了臥室,才快步奔向浴室。
進浴室時,她才來得及看自己的衣服,昨夜她吐的時候,有少許也濺到自己滿身,而這一會兒她才注意到身上穿著自己的睡衣,但是睡衣底下卻是完全的真空狀態。
她抓了抓頭發,忍著胃疼,站在浴室裏發呆,想起昨天夜裏顧南希一直都沒有接的那幾通電話,徑自站在盥洗台邊不動,怔怔的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昨天晚上的事情她隻能想起幾個小片段,至於跟秦慕琰喝過酒後在酒店房間裏險些擦槍走火的事,她隱約的有些印象,更是抬手捧住腦袋,有一種想一榔頭敲死自己的衝動。
胃裏現在火燒一樣的疼,估計就是昨天喝那瓶白蘭地時秦慕琰說過的,她沒喝過這種酒,第一次喝還喝這麼多,胃一定會受不了,本來她還不信,結果現在這胃裏的痛感終於讓她信了,難受的捂著胃部,蹲在浴室裏,暗暗咬牙忍著胃裏又難受又疼的感覺。